只是她身旁的丈夫王强,却依旧是那副扶不起的阿斗模样,与精心打扮的林秀芳显得格格不入。
王强约莫三十出头,生得倒也人高马大,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头发油腻腻地贴在额头上,眼袋浮肿,眼神有些游移不定,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透着一股子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颓废和对现实的不甘。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脚上趿拉着一双快要开胶的解放鞋。
“哎哟,是秀芳和王强来了啊,快进屋坐,快进屋坐!”
王秀莲听到女儿的声音,连忙从厨房里迎了出来,脸上立刻笑开了花,仿佛见到了什么稀客一般。
“爸,妈,身体都还好吧?”
林秀芳将橘子递给母亲,嘴甜地问候着,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在院子里四下打量,像是在评估着什么,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王强也跟着含糊地叫了声“爸、妈”,便自顾自地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飞马”牌香烟,旁若无人地点上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将烟雾慢悠悠地吐向天空。
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漠不关心,仿佛这院子不是他岳父岳母家,而是他自家的炕头。
林国栋看着这对夫妻,心中暗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前世的记忆中,林秀芳每次上门,若是这般殷勤小意,又带着王强这个拖油瓶,多半是有所求,而且所求之事,多半与钱财有关。
果然,寒暄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家常之后,林秀芳便拉着母亲王秀莲的手,也不进屋,就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眼圈渐渐红了起来。
“妈,我……我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
她声音开始哽咽,眼泪说来就来,豆大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落在手背上。
就在林秀芳开始“表演”的瞬间,林国栋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悄然响起:
【叮!检测到家庭成员正试图通过情感绑架方式索取不合理经济利益,触发微型挑战任务:明辨是非】
【任务要求:在不激化家庭矛盾的前提下,有效阻止对方的不合理要求,并引导其认识到自身的不足或不切实际。】
【任务提示:理智与技巧并用,方能化解无理取闹。】
【任务奖励:视完成情况评定,基础奖励系统积分5-15点,随机获得辅助道具或技能点拨。】
林国栋心中一动,暗道:“这系统倒也灵敏,这就来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目光平静地看着林秀芳的“表演”,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这个任务,倒也正好可以检验一下自己这两世为人的道行,看看能不能化了这无理取闹的把戏。
王秀莲一见女儿哭了,顿时慌了神,也顾不上别的了,连忙搂着她的肩膀,心疼地拍着她的手安慰道:
“秀芳啊,我的乖女儿,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快跟妈说,别憋在心里,妈给你做主!”
林秀芳抽抽噎噎地说道:
“妈,王强他们那个破厂子,前几天彻底停产了,说是要等上头的文件,看看是破产还是重组,工人的工资也发不下来了。”
“我们家现在连买米买菜的钱都快拿不出来了。”
“孩子马上就要开学了,那学费、书本费,加起来好几百块,还没着落呢。”
她越说越伤心,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耸一耸的,看得王秀莲心都碎了。
王强在一旁猛吸了一口烟,重重地将只剩一小截的烟蒂狠狠地摔在地上,用穿着破洞解放鞋的脚尖碾了碾,配合着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嘶哑地说道:
“都怪我没本事,让秀芳跟着我受这种苦,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孩子!”
“那破厂子,早就该黄了!一群当官的就知道中饱私囊,哪里管我们这些底下工人的死活!”
“我也想出去闯闯,做点小生意,可……可这手里没本钱,英雄也难倒一文钱啊!”
他捶着自己的大腿,一副英雄无用武之地、怀才不遇的懊恼模样,演得倒也入木三分。
林秀芳听丈夫这么一说,哭得更凶了,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林国栋,带着哭腔哀求道:
“爸!我知道家里也不宽裕,可我听大哥说,咱们家不是马上就要拆迁了吗?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爸,求求您了,看在我这些年也算孝顺,逢年过节都回来看您和妈,您就帮衬帮衬我们吧!”
“只要您能先借我们几万块钱,不用多,就三万,不,两万也行!
让我们开个小饭馆,我跟王强保证,我们两口子起早贪黑地干,肯定能把日子过红火起来!”
“到时候,我们赚了钱,第一个就孝敬您和妈,连本带利都还给您!”
她说着,竟“扑通”一声,就要给林国栋跪下。
林国栋眉头一皱,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沉声道:
“秀芳!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动不动就下跪,像什么样子!你把我当什么了?当财神爷还是当冤大头!”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正要下跪的林秀芳动作一僵,脸上的悲切也瞬间凝固了。
王秀莲也连忙死死拉住女儿,心疼得直掉眼泪,嘴里不住地念叨:“傻孩子,快起来,快起来,有妈在呢,妈还能看着你受这种苦不成?”
林国栋看着眼前这场堪称影帝影后级别的夫妻双簧,心中冷笑连连。
这套路,这说辞,前世他可见得多了,也上当得多了。
开饭馆?前世这夫妻俩确实也闹着开了个小饭馆,结果呢?
不到三个月,就因为王强好吃懒做,林秀芳又不懂经营,饭菜味道也差强人意,赔了个底朝天,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最后不还是他这个老父亲拿出自己的棺材本给他们填的窟窿?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耐和厌恶,脸上却露出一副既关切又带着几分为难的神情:
“秀芳啊,王强啊,你们的心情,爸妈都理解。”
“谁家过日子都不容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