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晚会的收尾音乐像潮水般漫过演播厅的每一个角落。
晚会上,何晟带来的三个节目都大获成功,无论是赵黑土还是郭刚子,或是腾哥,都在年夜晚会上大放异彩!
而此时的何晟,独自推开了后台那扇锈迹斑斑的消防通道门。
厚重的铁门吱呀一声合上,将外面的欢呼、祝贺、还有摄像机的嗡鸣统统隔绝在外。
只留下他自己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烟花闷响。
他靠在冰凉的金属扶手上,从口袋里摸出那盒快空了的烟。
烟卷燃到一半,他忽然想起穿越过来的第一天,也是这样靠着墙壁发愣,只不过那时手里攥着的是一张 20万的经费单,心里装的全是怎么活下去。
“何导,借个火?”
赵黑土的声音突然从楼梯拐角传来,何晟把打火机递过去,看着火苗在他粗糙的指间跳动,恍惚间想起第一次见赵黑土的样子。
“您说邪乎不,”赵黑土吸了口烟,烟雾从他嘴角冒出来,混着笑意,“去年这时候,我还在村头的大棚里演,台下就仨嗑瓜子的老头,有俩还睡着了。”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何晟,“现在倒好,全国人民都看咱耍活宝了。”
何晟没接话,目光越过赵黑土的肩膀,落在窗外炸开的烟花上。
那抹亮黄色在夜空中散开时,他突然想起蓝星的除夕夜。
那时他刚加完班,挤在出租屋的单人沙发里,一边吐槽春晚的小品老套,一边又被赵黑土抖的包袱逗得直拍腿。
当时的他啃着冷掉的饺子,觉得那样的热闹离自己很远。
谁能想到呢?有一天他会亲手把这些带着泥土味的幽默,搬到另一个世界的除夕夜舞台上!
“前儿个我家那口子打电话,说村头的大喇叭都在播咱的小品!”
赵黑土弹了弹烟灰,烟灰落在他那件洗得褪色的棉袄上,“说有个老太太看完,非让儿子给她买辆轮椅,说‘万一被忽悠了呢,先备着’。”
何晟被逗笑了,笑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荡开。
突然间,他想起《非诚不扰》首播那天,孟飞站在升降梯上,手心的汗把台本都浸湿了……
想起伊兰第一次坐在点评席,紧张得把矿泉水瓶捏变了形,却在开口时说出“宁肯坐在宝马里哭”的金句……
想起吴桐抱着吉他站在《华夏好声音》的盲选舞台,开口第一句就让监控室里的人红了眼眶——那姑娘的声音太干净,像山涧的泉水,把所有人心里的尘埃都洗干净了。
这些画面像老电影的片段,一帧帧在脑子里过。
他忽然觉得,穿越过来这一年,像一场冗长又仓促的梦!
梦里有江南电视台那些阴阳怪气的嘴脸,有20万经费带来的窘迫,有直播事故时的兵荒马乱,但更多的是那些突如其来的温暖——
老彭偷偷把银幕设备弄坏时的眼神,郭刚子在排练厅里说“这活儿得这么磨”的认真,星爷在片场蹲在地上,给龙套演员讲“跑路要像被狗追”的较真。
“何导,您在想啥呢?”赵黑土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在想,”何晟掐灭烟头,烟蒂在地上碾了碾,“明年咱去莲花乡拍个特别版吧,就搭个土台子,让老乡们当评委,谁演得不好,就用你家那黏豆包砸他!”
赵黑土笑得直拍大腿:“太行了!我让家里蒸两锅,管够!”
他顿了顿,忽然凑近了些,声音压低了些,“其实我知道,您这一年不容易,那些明枪暗箭的,咱都看在眼里。”
何晟心里一动,他总以为自己把情绪藏得很好,却忘了这些在底层摸爬滚打过来的人,最懂察言观色——
他们见过太多的算计和打压,所以才更珍惜此刻的真诚。
楼梯间的门又被推开,孟飞举着手机跑进来,屏幕上是热搜截图,#赵黑土卖车封神#的词条后面跟着鲜红的“爆”字。
“何哥!网友说求你明年开个综艺工厂,从周一到周日全播您的节目!”
何晟凑过去看,屏幕上的评论刷得飞快——有人说“笑到打鸣”,有人说“终于有新玩意儿了”,每个评论的后面都在猛猛@星光视频。
他笑着点头,心里却格外平静。
就像此刻窗外的烟花,炸开时有多绚烂,落幕时就有多从容。
因为他知道,那些留在观众记忆里的笑声、眼泪、感动,还有那些被点亮的梦想,才是最结实的东西。
赵黑土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楼下走,嘴里哼着莲花乡的小调。
何晟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很想念蓝星的父母。
不知道他们看到现在的自己,会不会觉得这个总爱窝在沙发上看综艺的儿子,终于做了点像样的事。
何晟靠回墙壁,看着窗外最后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熄灭,心里忽然很踏实。
烟火会散,热搜会凉,但只要还有人愿意为真诚的作品较劲,还有人相信梦想的力量,那束光就永远不会灭。
明年,还有很多故事要讲呢!
ps:评论区衣食父母的批评和建议我都看见了,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能坚持写这么长,算是超过10w字的处 女作了哈哈哈哈,新手笔法还很拙劣和稚嫩,一定多多改进!也感谢各位的帮忙与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