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感情，更希望看到纯粹的利益关系，这是当下的林夜对人际交往的根本认知。

感情只会让人脆弱，而利益却让人疯狂。

“你这么说可别让塔娅听见了，以我的观察，那孩子对你可是……”

“魔女大人，看来你的经验很丰富咯？”

“嘁，才不是，哎呀，你不信算了！”

安洁莉卡哼唧了一声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而林夜刚关上门，就又传来了敲门声。

“还有什么事嘛！”

林夜叨叨着把门拉开，却看见门外站着的是塔娅。

她微低着头，脸红扑扑的，也没敢抬头看林夜的眼睛：“是我……”

“啊抱歉，我还以为又是那个叽叽喳喳的魔女。”

“没事……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可以的。”

塔娅拘谨地坐到沙发上，双手乖巧地搭在膝盖。

她的身上散发出一阵淡淡的方向，耳朵上的绒毛也非常柔顺，看来已经洗过澡了。

——这气氛，不妙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队长。”

“你不用感谢我的，人生来公平，面对不公时，早晚总会有人站出来，而我只是恰好是那个人罢了。”

房间的装饰虽然处处透露着豪华，但房间的面积并不大，并且也只有一个单人沙发。

所以，林夜这时只能坐在床上，看着离得不远的塔娅那蠢蠢欲动却含羞的样子，心里暗道不好。

“我妈妈在离开村子的时候跟我说过，犬族女人这辈子大概不会因为感情而烦恼，因为找上门来的犬族男人根本只是为了繁衍后代，而在犬姬酒馆里，就更不会存在爱情。”

“塔娅，我……”

“队长，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道你做的这一切包含着利益，但即便是这样也让我……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么多的，你一定会觉得我很烦吧？”

“不，我们是出生入死过的同伴。”

“那就好……就直说了吧。”

塔娅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悄悄地走到了林夜的身边，紧贴着他坐在床沿上。

——喂喂喂，我看你不只是想直说而已啊！

塔娅深呼吸了几口，鼓足了勇气般地突然凑到了林夜的耳边。

“妈妈临走前，在我的帐 篷里教会了我犬族女人应该会的所有知识……那本该是作为屈辱的犬姬而掌握的工具，但犬姬将因你而不复存在……”

“等等塔娅，你的意思是……”

林夜下意识地将身子挪开了些许。

然而塔娅的双手却环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只是我，还有我的妈妈，甚至所有曾经的犬姬……都不会拒绝报答你的机会，如果你不嫌弃……”

“塔娅，放手。”

“……”

“听话，好吗？”

“果然还是不行吗……”

委屈、羞耻的泪水在塔娅的眼眶里打转。

“不，恰恰相反，我已经很艰难地在克制自己的冲动了。”

“可是队长明明不用那么辛苦的，这分明是借口……”

“如果我能把你当做犬姬一样随意使用，那我就不值得让你付出自己。”

“……”

林夜没有再看塔娅的眼睛，他知道现在一定包含着自己无法回应的感情。

“塔娅，我可以和你拥抱一下吗？”

“这就够了吗……”

“嗯，这就是我想要的。”

塔娅没有再说什么。

她整个身子扑进了林夜的怀里。

犬人的形体比起人类来说显得更加强壮一些。

但在林夜怀里的塔娅，此时显得格外娇小可爱。

“对了，队长。”

塔娅缓缓抬起了晕乎乎的脑袋。

“嗯？”

“我帐 篷里的床单……”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那只是个意外！”

“没关系……我是想说，要注意身体。”

“……”

那天晚上安洁莉卡究竟都教了这孩子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这样，塔娅也算是扳回了一城吧？

整个晚上直到睡着之前，林夜都担心自己的门会被敲响。

好在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也没有再做帐 篷里那样的梦来消耗自己的精力。

所以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可以说是神清气爽，丝毫没有黑眼圈，更没有萎靡不振。

跟着怀特迈恩家的女仆来叫林夜吃早饭的是克里克。

他倒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双眼看到林夜的时候却直冒绿光。

“林夜大师！”

“嗯，怎么是你？早上不用在教堂里带着领民祷告吗？”

“我昨天晚上刚到家，女爵大人就派人告诉了我，您打算教我炼制魔药……我到教堂后把祷告改为了唱诗课，急忙赶过来了！”

克里克穿着白色长袍气喘吁吁的样子，十分滑稽可笑。

“据说你以前在王都学习过魔药学？”

“没错，是国王大学的一位魔药学教授，那时候他刚刚评上中级魔药学者。”

“教授？那他的待遇岂不是……”

“每年光是工资就有一万金币，还不包括讲座费、研究经费、采邑金。”

“还有采邑？”

“没错，国王会赏赐中级以上魔药学者至少一座村庄的采邑。”

——啊啊啊？中级就这么牛逼了，我高级岂不是起飞了？！

似乎是看出了林夜溢于言表的震惊与激动，克里克很不情愿地泼上了一盆冷水：“但是中级评级十分困难，整个纳格兰王国也不过五人获评中级，一人获评高级而已。”

“当时你学得怎么样？”

“只听懂了一些基本的原理，还不算是学到了皮毛，所以我怕今后会耽误您的进度……”

“我打算做的只是一些基础的治愈类魔药和增幅类魔药，例如月露愈伤精华、晨曦抚慰灵药、秃鹫敏捷灵药、蛮牛力量灵药这些……”

克里克听到这里，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

“大，大师……这可不是基础魔药啊！如果不是初级魔药学者根本不可能做出良品！这些您居然全都会制作？”

“噢是么……那还得考虑冒险者的购买力。”

“只要您愿意教我，我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我倒是真的有个请求。”

“您请说！”

“与我同行的有一位见习圣骑士，菲娜丝，有空的时候带她去教堂，帮助她学习圣光法术。”

“明白！包在我身上！”

林夜拍了拍克里克的肩膀：“带我去药房，我要先配制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