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冬青忍不住追问。
“说…说您不知分寸,胡说八道得罪贵人,给侯府抹黑,总有一天会害了侯府!”
门房看了眼周围,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得罪贵人?害了侯府?”
姜云昭嗤笑一声。
这种话,没有主子授意,哪个不要命的下人敢传?
这样的话,前世她不知道听过多少回,这是谁的意思,她用脚指头都能知道。
见姜云昭如此,门房连忙赔笑哈腰,“他们都是些有眼无珠之人乱嚼舌根,您与宁王殿下交情深厚,怎么会得罪呢!”
“哦?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姜云昭幽幽问道。
“呃,这只,还有这只……”
门房依次指着自己的左右眼,笑得一脸谄媚,
“自从有了宁王殿下的点拨,奴才眼睛就像被洗干净了,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呢!您虽没有掌中馈,但您才是侯府真正的主子,奴才为您马首是瞻!”
“哦?既如此,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是哪些人在传本夫人的谣言?”
姜云昭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这…”门房皱着眉头,似是在犹豫,又似在为难。
“大胆,我看,分明是你贼喊捉贼,想诓骗本夫人!”
姜云昭收起笑容,眼中模仿起宁王的冷厉。
“不…不是,”
门房吓地跪下来,一点也不敢再嬉皮笑脸,“夫人,奴才说的是肺腑之言,奴才不敢欺骗主子,那些嚼舌根的人,奴才知道是谁!”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本夫人将人提来!”姜云昭冷冷道。
“是!是!”
门房不敢怠慢,撒丫子就跑。
不一会的功夫,门房将人找来。
“少夫人,就是她们几个!”门房指着三个婆子讨好的说。
又道:“敢私下造谣本夫人,你们好大的胆子!”
三个婆子一听,连忙跪在地上脸色苍白。
“夫人,老奴上有老下有小,您就饶了老奴们这一回吧!老奴再也不敢了!”其中头上戴着鱼尾银钗的婆子求饶道。
“我什么也没说,我就是听她说了一嘴,我是被连累的!”另一个婆子指着身边的嬷嬷道。
“对,对,就是她说的,我也能作证,我也是被连累的!我就是多问了两句而已,我这嘴!”另一个嬷嬷也道,她悔恨地猛扇自己的嘴巴,“我叫你八卦,叫你多嘴……”
“你们……我……”
头上戴着银钗的婆子不敢置信,她拼命摇头,“夫人明鉴,明明就是一起说的,她们这是想把你所有的罪名都推给我一人呐!她们简直太恶毒了!”
“你是百花苑的!”姜云昭冷冷看着戴银钗的婆子。
“是…夫人竟记得老奴,是老奴前世修来的福气。”
戴银钗的婆子掩着惊愕和心虚,小声回应。
“确实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姜云昭眉色淡淡,以前,前世住百花苑,可没少受她的欺辱。
“本夫人记得,你原本是母亲的院里的,你不小心打碎了母亲的玉镯,母亲让你去了百花苑打杂,是不是啊,容婆婆?”
“呃,是…是!”
容婆婆点头,支支吾吾道。
“你诋毁本夫人,容婆婆自己的意思呢,还是母亲的意思?”
姜云昭的话犹如一道重击落在容婆婆头上。
“少…夫人,老奴惶恐!”
容婆婆垂下头,不敢看姜云昭,声音微微颤抖。
姜云昭:“嗯?容婆婆可要想清楚咯,毕竟你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考虑考虑!他们历经千辛,从苏杭好不容易搬来京城,可不要因为你的鬼使神差,前功尽弃哦!”
容嬷嬷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打湿了地面,她瑟瑟发抖,“这…这是…”
“将这嚼舌根的恶奴,关去柴房!”
没等容嬷嬷说出来,宋夫人的声音响起。
容婆婆回头一看,只见宋夫人往这边走来,她即刻松了一口气,闭了嘴。
两个小厮紧接着将人带走。
姜云昭没有阻止,淡笑地对宋夫人道:“母亲来的真是及时,这婆子造谣,弄的侯府乌烟瘴气,我还没审出来,您就将人带走,这么着急吗?”
“你还好意思说,你出去了一天,也不派人回来说一声,让我与你祖母为你担心!至于这恶奴,我自会处理!”
宋夫人皮笑肉不笑,盯着姜云昭,见她完好无损,心中不由失落。
“我去宁王府之事,全府都该知道了呀,母亲觉得我在宁王府会出事?”姜云昭回以微笑。
“行了,没事就好,算我瞎操心好了!”宋夫人咬着腮一字一句道。
“呵,您还带着病,还是莫要过多操劳,再累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这些琐事还是交给婶婶,您还是回荣华苑歇着,好生保重身子才是!”
“哼!”宋夫人瞪了眼姜云昭,带着人离去。
“夫人,小的忘记说了,您的妹妹云意姑娘,得知您的事,已经回姜家去了!”门房又道。
“嗯,你做的不错,”姜云昭扫了眼门房,“冬青,赏!”
冬青从兜里掏出几个碎银,递给门房。
“奴才多谢夫人!”
门房双手恭敬地接过碎银,等姜云昭走远了才直起身来,咧着嘴,默默将碎银塞进袖中。
“大哥,咱们大夫人怎么这么着急拿人啊?”一旁的小厮不解地问门房。
“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害怕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啊,门房若有所思道。
这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大夫人对少夫人厌若敝履。
“你说,这要是少夫人真要出了什么事,这水还不知道得泼的多脏,这是不让少夫人在侯府立足啊!这婆媳之间再关系不好,这么诬陷实在是过火了啊!”
小厮叹道。
门房看了眼四周,“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你若是这样,这侯府你是不是不想呆了?”
“是是是!”小厮连忙点头。
“夫人,云意姑娘走的未免也太快了!”冬青不满道。
“她大概是觉得我这个姐姐没用,去另奔前程罢了!”
姜云昭不以为然地说。
前世还会惦念那一丝血脉之情,姐妹不亲,她还曾经反思过自己,如今吧,都认清了也看透了,没有期待,所以心中未起任何一点波澜,反倒一身轻松了。
姜云昭回府,容婆子的事情一出,府中流言跟着不攻自破,反而所有人都在看,宋夫人会如何处置容婆子。
宋淮许带着醉意,大兴而归,他特意洗漱了一番,想去宁安苑找姜云昭,刚准备出发,就被荣华苑的嬷嬷拦住:“侯爷,侯爷, 夫人让您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