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懊恼地闭了闭眼,“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是想说我和表妹不会”长久。
他还没说完,如墨就打断了他,“我真的要去忙了,主公。”
如墨的眼眸里写满了平静,燕昭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这让他想起了如墨对她父母的评价,他想只有语言是不够的。
“你忍一忍,我不会让你白等的。我保证三年之内必定有你满意的结果。”
三年如墨也才18岁,燕昭觉得一切都来得及。
但如墨却不这么觉得,即使她已在军营中待了三年,却仍逃不过闲言碎语,如今只是燕昭即将成婚她就听到了不少流言,若真让他等上三年,流言足以吞没她。
如墨没有开口,燕昭也没有再说,他决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决心,他转身走了出去。
燕昭离开之后,如墨开始了日常的忙碌。
第二天,老夫人召如墨去王府,正好如墨在行驶途中将手中的竹简递了出去。
想必三天内流言就会传的满城风雨了。
如墨跨进王府径直走向内厅,老夫人和窦静都在,她跪下行礼。
老夫人深邃的眼眸闪过不喜,“最近几天你就留在王府吧。”
她不想让如墨有机会阻挠燕昭的婚事,直接开口定下了她的去留。
如墨没有任何不满,她低眉顺眼得应下,老夫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些。
但窦静在一旁始终忐忑不安,她攥着手中的衣袖不敢与如墨对视。
“阿静,你带阿筝下去吧。”
窦静身子僵硬,低头应下。
窦静走在前方,一时间不知道和如墨说什么。
煎熬席卷她的感官,她觉得二人的气氛不像之前那样融洽了。
最后还是她实在受不了,她停下脚步缓缓开口。
“之前多谢你帮我出谋划策……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你放心,我与表哥之间就是单纯的兄妹情谊,等我稳定窦家之后必定会求来一纸休书。”
如墨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您是主子,我是奴婢,您不用牵挂我。等您与主公成婚自然就不只是兄妹情谊了,表小姐不用过于担心。
主公也与我说了,让我这几日呆在王府辅佐表小姐,直到表小姐出嫁。”
现在是7月末,距离9月中旬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
说到这里,如墨难得有些失落。
不是因为燕昭,而是因为她就因为这样一件事被困在这院子里不得出去,比起之前的自由现在实在是太过难挨了。
如墨说完就沉寂下去,窦静眼眶也红了些,她是真的把如墨当做朋友。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毕竟我做也做了。但我愿意让你监督我,我一定会做到我现在所说的。阿筝不要讨厌我,好吗?”
如墨抬眸,想起了燕昭了让她当妾的言论,又想起了上个世界的林甸。
或许燕昭就是林甸,但时代会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又或者会束缚一个人的灵魂。
她从不怀疑真心,但真心瞬息万变,窦静又如何表示她不会被裹挟第二次呢?
如墨知道这些,但她不强求,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做的事情,她只需要按照剧情走就是了。
“表小姐,我没有资格讨厌您,您的朋友也不应该是我这样的人。”
如墨温和一笑示意窦静往前走,不要站在回廊里。
窦静从未感觉如此无力,这偌大的王府处处都是掣肘。
确定她是女主人的那一刻起,她与阿筝就只剩主仆关系了。
窦静红着眼眶扯起笑,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像一具木偶一般。
如墨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她们都一样……
如墨收回视线规矩地看着地面,直到屋内二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
这几天,窦静不仅要忙着出嫁的事宜,还要收拾自己的家族的烂摊子。
此课程中已经扬起了巨大的流言风浪。
窦静坐在马车上,眼下的乌青连脂粉都盖不住,眼中也满是红血丝。
这些毫无大局观的族人,只想从她身上啃下一口肉来。
“吁——”马车猛地停下,窦静被惯性甩到一旁,胳膊火辣辣的疼让她难得生出几分气来。
“怎么回事?”
窦静没有掀开帘子,大声地问外面的车夫。
车夫支支吾吾,“表小姐,有好多人围着我们。”
窦静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抬手撩了一下窗帘,一些烂菜叶子就飞了过来。
“啊!”
虽然她放手很快,但这一扔就停不下来了,整个马车被砸的砰砰响,有不少烂菜叶子扔进了车内。
“住手都住手,我们家小姐可是窦家的嫡女,未来的燕王夫人!”星辰在马车外面大声呵斥,但收效甚微。
“什么未来的燕王夫人,我们才不认这样不详的女人,她怎么能成为燕王夫人!”
“对啊对啊,扫把星,别把我们的君侯克死了!”
“她命格低贱克亲克夫,这样的女人不配做君侯夫人!”
“听说她幼年丧亲,在结婚之前居然还把自己的二叔克死了,现在她三叔也死了,若是嫁进王府必定会克死燕王,我们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窦静听了这话瞳孔猛缩,脸一下就没了血色,她的手扣紧车壁才勉强稳住心神,“三叔死了?”
“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勾 引自己的表哥才能嫁进王府,简直是狐狸精!”
“说不定她想要吸燕王的精气呢,可不能让她嫁进王府,不然我们安稳的日子就没了!”
越说人们就越激动,窦静感知到声讨声越靠越近,星辰已经被逼得贴紧了车壁,听着是要拦不住了。
好在燕昭及时赶到才没有发生更严重的事故。
“大家不要听信谣言,表妹在王府住了许久,若真有事孤早就有事了。”
燕昭的到来让百姓收敛了一些,但闲言碎语还是没有停止,更有些百姓大着胆子哭求燕昭不要娶这个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