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侯爷,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火急火燎的来人正是前来捉儿子的武阳侯李贺州。
老 鸨子轻摇折扇,摆弄着丰臀,笑脸相迎。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李贺州这样的粗人却不解风情地横出棍棒,四下扫视。
眼神所到之处,叫在场的七星瓢虫无不目光躲闪,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扑棱飞走。
“本侯耐心有限,李九年呢?”李贺州瞪了眼老 鸨子,问道。
“侯爷您来的不巧,小侯爷刚刚请了花魁,这个时候闯入,万一受了惊,怕是要落下病根,要不让姑娘们先伺候您一番?”老 鸨子张望着门口,谄媚道。
“混账,老子还得等他完事不成?”李贺州顿时火冒三丈。
“侯爷,您不识女人香,难不成还要搅了儿子的好事?”老 鸨子抹了抹胸脯香汗,阴阳怪气道。
“砸,给老子砸了窑子。”李贺州不再废话,直接下令道。
若不是大庆铁律,不得对凡人动武,自己堂堂筑基高手,早就一个巴掌粉了老 鸨子,哪轮得到她阴阳怪气。
“杀人啦,武阳侯逛窑子不给钱,杀人啦。”老 鸨子发疯地冲出怡红院,撕扯着衣服,撒泼叫唤。
“娘希匹的。”李贺州算是见识到了窑姐风 骚一绝外,胡说八道也是顶尖,当即面容阴霾,“将不孝子揪出来,不论他进行到哪一步。”
左右得令,瞬间分做三五一队,冲上二楼。
“哐当!”“哐当!”
伴着惊呼声,叫骂声,二楼的门扉一扇一扇地被踹开。
雅间内,李九年实在坐不住了,脸庞羞愤交替,这个便宜老爹给自己丢尽了脸,还是在青楼,这叫以后怎么在怡红院立足。
当下顾不得继续询问如烟事宜,推开门,大叫一声:“住手!”
然而,话音刚落,眼球里飞来一根棍棒。
李九年连忙缩头,堪堪躲过,惊魂未定时,耳朵又传来剧痛。
“啊嘶~爹,轻点,这么多人看着呢,面子面子。”
李贺州哪还管这些,手下的劲道不觉又加大几分,自己定下的一世奉一妻的家训,全败在这个狗东西手里。
“要面子就好好学诗书,谋个比老子更高的职位。”
李九年呲着牙,奋力挣脱。
就知道诗书,这他么的一天天,没完没了,前世九门功课学的够够的,现在都穿越了,还学个屁。
三年来第一次爆发:“我受够了,你没文化,为什么要强迫我?!”
“逆子!”
“啪——”
一道脆亮的巴掌声,自李九年的脸颊上响彻怡红院。
静。
在场的瓢虫撑大了嘴巴,武阳侯府老子逼儿子学经纶,在乌池城人尽皆知。儿子不喜,至今胸无点墨,也是满城皆晓。
但在烟花之地、众目睽睽下被扇耳光,这要是被传出去,怡红院怕是再无花活问世。
一个个默契地合上了双眼,视若不见。
再看李九年,此刻像是不堪受辱,痴了,又像是着了魔,脸上始终呵呵笑个不停。
就在刚刚,那一巴掌抽的李九年双眼冒金星,一个盼了三年的声音突然降临。
【叮——作妖系统开启中。】
“我…我义父来了?!”
李九年伫立在原地,忘了呼吸,忘了眨眼,只有一颗扑通扑通跳跃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然而,恰逢此时,另一队人马匆匆赶来。
“是谁扰乱治安?!”
人未至,声先传。
来人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迈入怡红院,白衣飘飘,剑眉飞扬,嘴角噙着一抹睥睨众生的微笑。
“少城主,您可来了。”老 鸨子笑逐颜开,总算盼来了救星,当即高高挺起酥 胸,添油加醋道:“少城主,您可得为奴家做主啊,武阳侯在我怡红院吃酒,不愿掏花资,可怜姑娘们那么卖力。”
来人正是乌池城城主之子——吴江城,自诩“小诗仙”。
一听是武阳侯,吴江城心里不禁咯噔一颤,自家城主老爹官阶虽高于武阳侯,但仅仅只高出一丁点。
即便如此,武阳侯自打被贬至乌池城,自恃功高,从未将他们父子二人放在眼中。
父亲所实施的政策,但凡有一丝不合他的胃口,便带府兵擅闯城主府,围上三天三夜,逼迫父亲修整,直至心满意足才撤兵。
嚣张至极。
眼下,天赐良机,白送的把柄不能放过,将李贺州踢出乌池城是不可能,但挫一挫他的锐气也是值得。
想到这,吴江城轻咬牙关,两三步进前,道:“伯父,怡红院老 鸨所言是否属实?”
李贺州本就怒火中烧,自家不孝子第一次逛窑子,就是吴江城做的带头人。
如今被这个愣头青这么一质问怒意更甚,板着脸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吴江城不卑不亢,道:“若老 鸨胆敢诬陷朝廷功臣,小侄定不轻饶。可若……”,顿了顿继续道:“若所言非虚,还请伯父看在小侄面子上,不要吝啬钱财,人家开门做生意,挣的是良心钱。”
“你的面子?”李贺州被气笑出了声,“你爹尚且不敢跟老子提面子,你算个什么泼皮。”
吴江城听罢,虚眯着眼,暗恨,就是这种藐视,李贺州还是一如既往的猖狂。今日围观之人作证,我吴江城若退却一步,便叫这辈子舞不动刀枪。
“武阳侯,这是仗着官爵欺压良民,还是所持筑基修为不将凡人放在眼中?”
“若二者皆有,小侄不妨上奏一本,请庆皇定夺一番。”
吴江城的话可谓将李贺州推向风口浪尖。
一来武将这一身份,本就令庆皇不喜,二来李贺州还是修仙者,两者相互叠加,必将受到敲打。
正当在场之人暗道局面紧张,面面相觑时,李九年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
“吴江城,你他娘的挺会玩阴招啊,如果不是我武阳侯府,你吴家怕成了土皇帝吧。”
“叮,系统值+1”
李九年心中大喜,气就对了,又接着道:“上个月和老子比招式新奇,欠我的一千两银子,什么时候还?”
“叮,系统值+1”
吴江城像是被戳中痛处,双拳紧攥,大喝一声。
“李九年!”
“叫爹就可以不还了?”
“+3”
“系统还能暴击?”
耳边不输窑姐的轻脆声一波又一波,叫李九年如坠安乐窝。
肥沃的幸福感让他瞬间飘飘然,多年来从未放肆过的手,也搭在了李贺州的肩头。
“老爹,不必搭理这个不中用的小垃圾。”
“小垃圾?”
尽管李贺州听不懂这个词的含义,但从未觉得不孝子这般顺眼过,这满嘴不带文化的样子,亲生的。
可当父子二人关系稍微缓和时,李九年的耳边再次传来系统声。
“叮,系统值—1”
哈?
李九年顿时懊悔不已,随即一改口风。
“爹啊,嫖有嫖道,娼有娼规,您提上裤子不给钱,是不是有辱斯文。”
“系统值+1”
果然,说完这句话后,系统积极向上的一面展露无遗,可怜李九年的耳垂再次遭了殃。
在旁的吴江城见这对狗父子打闹完全将他无视,彻底爆发了,不再隐忍。
“李贼,今日此事,我必将上报朝廷,请庆皇……”
话未说完,又被李九年打断。
“多大点屁事,还打小报告,我爹嫖不嫖 娼的,你难道不清楚?有能耐划出道来,交流交流。”
一语中的。
武阳侯不喜窑场,满城皆知。上报朝廷也只是趁一时嘴快,若真让庆皇知晓,降罪的怕是城主府欺君了。
但心头有气,不能不消,一直憋着纵使降魔杵也擦不出火星子,当即,脑路快速活络起来。
李九年是乌池城出了名的吊儿郎当,不学无术,想到这,灵光一现,一条他自认完美无缺的计策涌上心头。
“武阳侯您一直督促九年兄学文墨,是煞费苦心,小侄心疼的很,不如让小侄帮上一把,且与九年兄诗赋比试一番,如何?”
“哗——”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哗然,前一秒还有人为吴江城感到憋屈,下一秒仅剩鄙视万千。
议论四起。
“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李九年吗?吴江城那首《乌池望》上个月刚被收入《大庆诗集》。”
“可怜李九年,平日里虽然顽劣,倒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吴江城也够无耻的……哎!”
“这回有好戏看了,我赌李九年连一首完整的诗都吟不出来!”
“何止啊,我赌他连平仄都对不上!”
“……”
吴江城面带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李九年出丑的样子。
他挑衅地望着李九年,轻蔑地说道:“李九年,你可敢应战?”
李九年拍拍李贺州的肩头,令其稍安勿躁,随即拨弄着额前碎发,耸耸肩道:“好,三日后,就在怡红院,不过……”
“输的人得头顶老 鸨子的裤衩,大叫三声:老子是大庆最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