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动作很快。
包打听刚刚吩咐完,几个守墓人就将我们要的那些工具,一股脑儿绑在了麻绳上。
梁子则将麻绳另一头绑在箭杆上射了过来。
咻!
只听一道破空声响起,下一刻,我便看到弩箭带着绳索从我们头顶上落下,精准落在我们身后的铁链上。
“把东西拉过来!”师父低喝。
我不敢拖延,忙和三娘上前抓住绳索,将绑在麻绳另一头的工具,从满是尸头鲳的水里,一点点拖了过来。
也幸亏这些工具上没有沾染血迹,往过来拖拽的时候并没内有遭到尸头鲳的袭击,不然我们很难将其安全拖过来。
冰冷的穿山铲入手,沉甸甸的触感,多多少少驱散了些我心头的慌乱。
但理智告诉我,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咱们就按照计划行事,先上锁链,然后想办法开棺!”
“按计行事,上铁链,开棺!”
师父抓起一柄钢钎,语气果断,但他看向大锤时,眼神却充满了难以遮掩的担忧,“大锤,你……能行吗?”
“八爷,放心吧!俺……撑得住!”
大锤重重点头,瓮声回应。
只是他的脸色,依旧泛着那不正常的红,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
说着,
大锤深吸了口气,那双蒲扇般的大手,抓住了一根距离他最近的铁链,缓慢的移了过去。
当大锤那只脚终于踩上铁链时,那手臂粗的铁链猛地向下一沉,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看得我一阵心惊肉跳,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万幸,
这根悬吊在这里的铁链,虽然历经风雨但依旧足够坚固。
大锤踩上去后,铁链虽然剧烈摇晃,但仍旧承受住了大锤的重量,并没有发生崩断。
大锤就像一头疲惫的巨熊,趴在晃动的铁链上,艰难地维持着平衡。
“卸岭魁首,你随便挑一根吧!”师父对着陈冲笑了笑。
不得不说,
陈冲作为卸岭一脉的魁首,身手的确不凡。
我看到他趁着铁链晃动的间隙,一个灵巧的跨步,就稳稳的站在了一个铁链上,身体跟着铁链的摇晃而小幅度摆动。
“鑫娃子,你跟着三娘站一根铁链!”师父看向我,吩咐。
我明白师父的意思。
目前站棺材盖上的人一共有五个,可锁链却只有四根。
这是目前最合理的分配。
三娘虽个子高挑,但体型匀称,重量却是我们这群人里最轻的一个。
而我也属于那种瘦瘦高高的人。
我们两个重量加起来,也比大锤轻上不少。
一根铁链足以承受。
我应了一声,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抬脚跨了上去。
刚踩上去,我就开始犯咯噔。
这铁链,远比看上去要滑得多,尤其是它的表面,还覆盖着一层滑的苔藓类植被,脚踩上去根本吃不住力。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缩着身体,用大腿死死夹住锁链,这才勉强把身体稳住。
“三娘,慢点!”
稳住身体后,我一把将站在棺盖上的三娘,也拉到了铁链上。
只不过,
三娘踩上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脚下的铁链猛地向下一沉,随后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为了保持平衡,我们不得不紧贴在一起。
只是,
铁链上的空间实在太狭小了,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和,能听到她在我耳畔因为紧张而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那气息,
吹在我的脖颈上,痒痒的……
让我心底莫名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
小老弟都差点苏醒。
我赶紧收摄心神,将心头的火热压下,毕竟现在可不是分心的时候……
师父虽然的手臂虽然受了伤,但他下盘极稳,见我们上了铁链后,也抓住最后一根铁链跨了上去,身体随着铁链的晃动而自然摆动,看起来比卸岭魁首陈冲还要轻松一些。
“准备开棺!”
等所有人全都转移到铁链上后,师父不再废话,直接将一个顶部只有巴掌大小、厚度不足一公分的尖角铁锨,卡进了棺材盖与棺身的缝隙里。
“陈魁首,帮把力!”
陈冲应了声,将另一个尖角铁锨插入缝隙,和师父对视一眼后,同时发力!
他们两人脸憋的通红,
可那铁皮棺材盖却毫无反应。
我明白,
那铁皮棺材盖本就扣得严实,再加上师父和陈冲他们又悬在铁链上,一身力气找不到着力点,难以完全发挥。
打不开也实属正常。
只是……打不开这棺材盖的话……
我扭头望向岸边,发现包打听果然又将手中的弩箭举了起来。
“这狗日的……”
我咒骂了声,生怕包打听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就在这时,
一根扁平的钢钎,伴随着‘哐当’的响声,稳稳搭在了棺材盖的边缘处。
我扭头望去,
只见大锤不知何时已经调整了姿势,他将钢钎的另一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八爷!陈魁首!”
大锤的声音嘶哑,“你们发力!俺……俺来顶住!”
我心中一紧,
知道大锤这是打算用自己的肩膀,去作为撬动铁皮棺盖的支点!
“不行!”
师父连连摇头,“你身受重伤,根本撑不起来的!”
“俺能行!俺一定行的!”
“可是……”师父犹豫。
大锤盯着师父,一字一顿的说道:“八爷,别犹豫了,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
“那……那你千万小心,要是觉得撑不住,就立刻告诉我们!”
师父嘱咐了一句,与卸岭魁首陈冲再次尝试。
“嘎吱……”
这一次,
有了大锤的肩膀做支撑,那严丝合缝的铁皮棺盖,终于有了反应!
一道漆黑的缝隙,在我们的眼前缓缓扩大。
与此同时,
一股难以用文字形容的腐味,从棺材缝隙中弥漫出来!
有戏!
我心头刚掠过一丝狂喜。
“咔嚓……嘣!!!”
就在这时,
一声惊天动地的崩裂声,猛地在我耳旁炸开!
或许是撬棺盖产生的巨大反作用力,又或许是因为大锤的体重,再加上他肩膀上承担的重量,远远超出了铁链所能承受的极限,轰然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