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寻立在血泊中,手中战戟还滴着鲜红的血。云东的尸首横在乱军之中,眼睛瞪大。
云家的私兵几乎全军覆没,北方的杀手也只留了两个活口。
穆寻收回战戟,转身吩咐:“护好兵器,立刻回城。”
禁军统领领命,押着那些仍未死透的俘虏,套上铁锁,随同车队一同回程。
回到燕朔之后,祈福大典已经结束。
钦文泰正和瑶音在殿中饮酒作乐,穆寻披着满身血腥闯了进来,身后跟着禁军带着一众俘虏。
穆寻将手中的尸体往殿前一扔,冷声道:
“云东率领私兵,勾结北部杀手,欲截夺这批兵器。已被斩杀,余下活口已经悉数带回,大王请审问。”
话音落地,殿中鸦雀无声。
钦文泰惊掉了杯子:“什么?!云东……私兵?云东死了?”
他仔细辨认那具尸体,血肉未干,面容尚有惊惧之色。
瑶音用帕子掩着嘴角,眼睛里却掩饰不住的欢喜。她果然做到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会如此?”
钦文泰连忙召唤钦文杰和云夫人,以及朝廷重臣入宫商议。
“阿弟!”
一声凄厉的哭喊响起,云夫人踉踉跄跄地扑了出来。她一见地上的尸体,整个人扑倒在上面,哭得撕心裂肺。
她等了许久,没想到等来的是他的尸体。她做过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事情败露,被穆寻带回来,她再求求情,最多也就是惩罚一下算了,穆寻她竟然,竟然敢杀人!
她不敢相信,抱着云东的尸体嚎啕大哭。
“大王!是她!是她害死了我弟!大王要为妾做主啊!大王!!”
她指着穆寻大喊,泪水模糊,几乎要冲上来她拼命。
穆寻冷眼看她,没有动怒,反倒笑了。
“云夫人,此话奇怪得很。兵器出城之前,您临时下令,调走了我所有的白虎卫,说是护驾。可明明禁军你也不用。连平时您瞧不上眼的玄安军也调走了,为什么呢?”
她一步步逼近云夫人,
“还有,我明明和你说好了,祈福一毕便安排他们立即过来,可来的是云东?为何带的是云府养的私兵?还有杀手?云夫人,你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钦文泰面色阴沉,双眸寒光毕露。
云夫人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颤抖:“我……我怎会知道!你血口喷人!你栽赃嫁祸!现在我弟弟死了,你说什么都行……”
穆寻冷声打断,直指关键:
“若说栽赃,倒要问你一句。为何兵器护送的时辰与地点,我只告诉了你一人,如果不是你告诉他,他又怎么知道?云夫人,你好大的胆子啊,妨碍军务,还是说,整件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云夫人这才发现自己心慌意乱说错了话,她瘫倒在地,回过神来,细细想一番,这一切都是圈套!她原来的想法就是对的!当初应该坚持阻止云东,如今追悔莫及,弟弟为这个阴谋送了命。
她咬牙道:“是……是你设了圈套!你早就要害我弟,你才是心怀鬼胎之人!”
穆寻冷笑:“圈套?呵。我可没有让云家去养私兵啊?我设个圈套让你们找北方的杀手来杀我?云夫人,你们云家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
这一句话,刺得云夫人哑口无言。
瑶音阴阳怪气补了一句,“云夫人,你家养那么多私兵,还要抢兵器,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想谋反吗?”
“你闭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云夫人回头骂了她一句。
瑶音害怕地躲到钦文泰身后,“大王,妾失言……”
钦文泰赶紧安抚她,但是她的话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
云夫人被逼至绝境,哀嚎一声,反倒口不择言:“大王,您偏信这女人,你别忘了,她可是北靖人!我不过是想替大王除掉祸根!”
瑶音又小声补了一句,“云夫人,您又在替大王做主了,大王英明神武自有决断,您又何必将自己的勾当推到大王身上呢。”
钦文泰被激怒,霍然起身,冷声喝道:“蠢妇!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私设私兵,勾连外贼,你竟敢推说是为孤着想?!孤多次原谅你,没想到你、你们云家竟然私藏祸心!”
一直沉默的钦文杰也开了口,“大王,此番若不是公主预先通知,让禁军去救援,恐怕这批兵器已经落入外敌之手了。“
他提起一个俘虏,“这是北方的杀手,已经招了,云东早和他们大王早有来往。”
那俘虏连连点头,“一切都是云东指使的,劫了兵器之后直接运回北方,然后把一切都栽赃到那个女的身上……”
他指着穆寻道,“他给我们兵器,我们帮他杀了那个女的,他还可以回来领功,待他大权在握,里应外合,便可杀了燕朔王,他就是新的王!”
云夫人听傻了,她嘶吼道,“你胡说八道!根本不是这样的!穆寻,你竟然这么下作!”
她跪着爬向钦文泰,“大王,您别听他们的,这都是穆寻设计的……”
钦文泰怒火中烧,袖袍一挥,怒喝:“岂有此理!云家谋反,给我查!全部抓起来好好查!云夫人欺君罔上,勾结外敌,自今日起,打入冷宫,永不得出!”
侍卫齐声领命。
“大王冤枉啊!妾冤枉啊!阿弟!阿弟冤枉啊!穆寻你不得好死~”
云夫人被硬生生拖走,哭声凄厉,渐渐消散在殿外。
穆寻依旧神色平静,仿佛这一切尽在掌握。
钦文杰看了她一看,又道,“大王,公主改良的兵器十分了得,比燕朔现有的兵器都要厉害许多,件件都是上乘之作。应该花费了不少银子。”
穆寻一脸骄傲,“世子说得对,我可是自掏腰包,真是吃力不讨好啊,差点又被诬陷了。”
钦文杰摇摇头,转头暗笑,知道她的计谋又得逞。
钦文泰虽然得了利,但是对穆寻不由得又忌惮几分,眼底既有惊惧,又有一抹赞叹,心底暗暗升起一种说不清的惧意。
但这不悦很快消失了,因为瑶音又给他找了新花样。
最近他和瑶音在一起,快乐逍遥,更觉得人生苦短,应该多多享乐。那些政务杂事,越发懒得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