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回到京城,发现将军府被炸成平地。
他顾不上疲惫,直接出宫去了将军府,看到满目疮痍,“怎会这样?人呢?老将军呢?”
侍立一排的留守大臣低头不敢吭声。将军府的护卫首领额头抵地,声音颤抖:“属下查遍了府内,只余焦土与残瓦……尸骨烧得认不出,老将军怕是已经……”
元康气得手指直抖,眸中血丝暴起,“一座重兵把守的府邸,竟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炸成灰!你们是死人吗?”
群臣噤若寒蝉。
元康镇定下来,仔细盘问来龙去脉,发现有许多府兵和家仆都被扔到府外,核对完尸体和幸存的人之后,发现并没有老将军的尸体。
另外,鬼影刀罗鸣也不知去向。他心里升起了疑团,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这肯定是蓄谋已久,到底是谁干的?
“全城搜!哪怕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找出老将军的下落!”
元康坐回御座,心头翻涌。若是老将军没了,他还怎么控制穆寻?
这时,外面又来通传:“陛下!刑部出事了!”
元康猛地抬头,眼神骇人。
“怎么回事!”
报信的官员扑倒在地,声音发抖:“刑部……被炸塌了!整座大牢尽毁!”
静候的文武百官又倒吸一口冷气。
这两日可谓是险象环生,刚经历了一场叛乱,从猎场回来之后,大队人马还不得归家,先是被拉去了将军府,如今又被拉进宫想对策。
现在又来一个晴天霹雳,这雷是一个接一个,炸得他们苦不堪言。
元康霍然起身,咆哮如雷:“走!去刑部!朕就不信了,到底谁想掀翻我北靖的天!”
来到刑部之后,却只看到残垣断壁,一片焦黑。穆寻行动之时,刑部尚书正在城西饮酒,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他吓得魂不附体,“陛下,属下已经带人勘查过……整座大牢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守卫更是伤亡惨重。犯人……”
元康的眼睛血红,咬牙切齿:“犯人怎么了?都死绝了吗?”
刑部里关押的都是一些叛逆之臣,不少是派到外面的质子家眷,若是都死光了,他还怎么要挟这些人。
里面还有不少他还没有撬开口的人。
“是谁干的!到底是谁?”元康咆哮了,指着刑部尚书骂道。
刑部尚书一身酒气,用力擦着汗,“陛下息怒,息怒,暂时不知是谁……只是那人像是来报仇,刑部大牢内的狱卒守卫都被杀了不少,死状可怖,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元康心里惊慌起来。
此事和将军府有何关联?难道是一拨人?
就在这时,有一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陛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原来是刑部牢头方强。
刑部尚书瞪了他一眼,“去去去,什么东西,在陛下面前瞎说什么。”
方强高喊,“属下真的有重要线索想禀报!我知道是谁劫走了老将军!”
元康对他一招手:“你细细说来。”
方强连忙冲过来,快言快语:“我看到一大队黑衣人,为首的正是夜阑王,还有……还有穆寻将军!”
兵部尚书愣了下,连忙阻止他,:“别胡说八道!夜阑王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你见过他吗?还穆寻将军,她在燕朔你知道吗?赶紧滚!”
方强喊道,“我见过夜阑王!我见过!我以前在北边服过役,那时候夜阑王经常在边境抢东西,我见过他……见过一次就忘不了,一定是他!“
元康眯起眼睛,盯着兵部尚书,“此人怎么会在刑部?”
方强抢着说,“边关苦寒,我想回京,后来托了个同乡,把我调到刑部看牢房。”
兵部尚书额头冒汗,他压根不知道此事,也不认识此人,更不清楚他是哪里来的。
可元康此刻并没有计较此事,因为此人给他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你再说说,穆寻也在?你可看清楚了?"
方强鸡啄米似的点头,“不会有错,我虽然没见过穆将军,可我听那些犯人都这么喊她,大家还求她收留。我听得真真切切!”
元康惊得差点跌倒,穆寻竟然这么大胆,都杀到京城来了?就是为了救孙岗?至于吗,一个小兵卒,冒这么大的风险?不对,她肯定还有阴谋。
“你刚才说,她把犯人都带走了?“
方强道,“是的,那些人好像和她都认识,她去抢了刑部的马匹,把这些人都带走了。”
她劫走这些犯人做什么?等等,她到底在谋算什么?为何和夜阑王扯上了关系?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而且夜阑素来与北靖并无宿怨,上次何以在京中动手?何以卷入此事?
元康心头一片迷雾,越想越怒。
难不成,将军府也是她炸的?她已经把穆庆救走了吗?
”查,给朕好好查查!”
……
几日过去,京中风声鹤唳,禁军彻查城内,连寻常百姓的宅院都被掀翻。终于,在将军府周围搜出了点线索。
从将军府后门出去,有一条曾经废弃的暗道,虽然已经被土掩埋,但不难看出,此处曾经被挖通过。
顺藤摸瓜,把这条暗渠可通达的宅院都翻了个遍,终于翻出了穆寻那个宅子。
在宅子的大厅,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正是鬼影刀罗鸣。
他被抬到殿上时,浑身是伤,气息如游丝。
“你为何在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鸣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是……她。是穆寻!一切都是她干的!”
元康心中的疑虑终于被彻底证实了,“她做了什么?”
罗鸣道,“她说……陛下的好日子……到头了。她留着臣的命,就是要告诉陛下,她是来复仇的!”
元康浑身僵直,血气冲到眼底,大声咆哮:“她当真这么说?”
罗鸣忿忿道,“千真万确,她特别嚣张,下手特别狠,一个女人竟然下手这么狠……”
元康看着罗鸣的大腿,已经被戳出一个大洞,溃烂不已,这分明是警告!她在报复她父亲受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