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之入骨......”

　　姜野开着车，低声重复这四个字，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凶手做出这样的事情。

　　车子一路行驶，这还是时九调来南城市后第一次和姜野分开走访办案。

　　时九斜眼睨着副驾驶的顾钊钊：“都联系好了吗？”

　　他问的是这次要走访的对象——莫彩通讯录上，联系最频繁的一位。

　　顾钊钊低头看着自己笔记本上记录的信息，回答道：“说是在家，让咱们直接上门就行，不过这人怎么好像跟早有准备一样了，在电话里听说我们找他是跟莫彩有关，但他好像有种预料到是什么事一样，嘶——不过又这么配合，我也说不上来哪不对劲。”

　　“警察一般找人聊天，那多半是没有好事，你是觉得他有些过于冷静了，不符合常理，所以才觉得不对劲。”时九冷静的帮他分析，不过想到今天不能和姜野一起走访，心里还是有些好奇她那边的进展。

　　“姜野那边走访的酒吧老板怎么样呢？你电话沟通后觉得如何？”

　　顾钊钊抬头看了时九一眼，想到了什么，抿唇偷笑：“还行，他就一直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说莫彩已经很多天没来上班了，电话也联系不上，听着语气挺担心，应该沟通起来，会比我们顺利，别担心了时大神探，你还是惦记惦记咱们这边吧，我估计，咱们这走访对象，要不然就是真不熟，要不然就是有张难撬开的嘴，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一会到了，就直接跟他先礼后兵。”

　　......

　　姜野和傅文直接到了飞野即酒吧，现在是中午十一点，飞野即的老板接到电话后，通知了所有员工在酒吧集合，配合她们的走访调查。

　　白日的酒吧看起来没有晚上耀眼夺目，日光肆无忌惮的穿透了玻璃窗，在昏暗的大厅地面上映出锐利的几何图案，夜里看来十分昂贵的酒柜现在看起来，到显得灰扑扑，显得有些寂静孤独。

　　姜野和傅文走进后，一个穿着花衬衫和短裤的男人马上起身迎接，就看见他身后的卡座上，坐满了一张张略微有些憔悴的面孔。

　　“你们好，警察同志，我是飞野即的老板，刘华灿，喊我灿子就行。”男人染着一头金色的短发，皮肤很白，白到几乎没什么血色。

　　傅文出示了警察证件后，看见大家围绕着一张黑色的茶几，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轻咳了两声，说道：“你好，我们需要一间能够独立谈话的办公室，可以提供吗？”

　　刘华灿想了想，转身带着他们上了二楼：“这边有个独立房间，跟我来。”

　　姜野和傅文跟在他身后，就见他在墙壁上推了推，一张隐形门轻轻开了一个小缝，再去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看起来很私.密的小酒厅。

　　通顶的玻璃酒柜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昂贵进口洋酒，正中央摆放了一张红色皮质小沙发和一张黑色的玻璃茶几。

　　“这个房间……？”姜野挑眉看向刘华灿，有些疑惑的问道。

　　刘华灿赶紧解释：“就是给一些长期消费的高端客户提供一个比较私人的环境而已！警察同志，你们千万别误会啊，我们不做那种生意！”

　　傅文点点头，轻声吐出四个字：“有待考察。”

　　坐在了沙发后，姜野准备好笔记本和笔，还有刘华灿打印出的酒吧员工名单，进行第一个人的笔录——刘华灿。

　　“莫彩再这里工作了多少年呢？”

　　“有个五六年了吧，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刘华灿给他们拿来两瓶矿泉水，放在了桌面上：“但她来的时候年龄很小，好像才刚成年，应该是有五年了。”

　　姜野继续问道：“她是一个人来到这边工作吗？”

　　刘华灿点点头：“应该是，没听说过她有什么亲戚朋友在这边，当时我面试她的时候，也问过这个问题，因为觉得挺奇怪的，一个小姑娘，孤身跑到这边来生活，害怕她是因为跟家里吵架了，以防万一有什么纠纷。”

　　“你知道她在店里，跟谁的关系最好吗？或者，跟她关系很好的客人，有没有？”

　　刘华灿抬手挠了挠头发，金色的头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他的脸色更加惨白：“驻场歌手的工作模式是一晚上唱六首歌，分为两个场次，分别是11：30分开场和1：30分，大概唱完一场的时间加上和客人互动，需要20分钟，中间这个空档，属于休息，不过我们酒吧也可以订台，比如比如她跟哪一个客人好，或者客人就是冲着她唱歌来的，她们可以私下联系，让客人走她这里订台，歌手拿提成，所以这个中间的一个小时是歌手自由支配的，她们可以选择去后台休息，或者是去和客人喝两杯，维护一下也行，但是不能影响下一场上台。不过莫彩这个人很高姿态的，她从来不订台，也不去维护客户，但就是有很多客人就喜欢她这个调调，加上人家小女孩长得确实漂亮，我记着有一次最夸张，有个客人要给她一千喝一杯，莫彩就是不干，说什么都不肯喝，最后哪个客人闹事，还是我们这其他的营销安抚好情绪的，要不然估计那晚得上警察局了。”

　　姜野轻轻点了点头，能在大染缸里做到不被金钱摇摆，心里到是对这个女孩多了几分敬佩。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呢？”

　　刘华灿仔细的想了想：“得有小十天吧，不好意思啊，我们做夜场的，确实对时间比较模糊，黑白颠倒了嘛。我记得是她那天晚上唱完最后一场，然后特意来找我，说是想请假4天，我当时看她确实挺辛苦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就批了，反正我们这边请假就直接扣工资，她自己想好找到同事顶她就行，结果这四天过后，人影都没见到，警察同志，我想问问，莫彩到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