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阿娅被二虎这认真的样子逗笑了,连忙摆手:
“二虎哥,我没生气。”
她看向陈默,眼神里带着真诚。
“谢谢你,陈默!”
“为了我,在背后做了那么多。”
陈默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却带着暖意:
“不用放在心上,苗前辈身上有我爷爷的信物,做这些是应该的。”
听到这话,苗阿娅的眼神忽然又黯淡了几分,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就只是为了信物吗……”
陈默没听清她后半句,见她神色微变,眼神里出现几分疑惑:
“怎么了?”
苗阿娅猛地回过神,慌忙摇头,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没、没什么。”
她避开陈默的目光,看向床上的赵冉:
“我就是在想,赵冉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陈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声道:
“她体内的蛊虫虽清了,但蛊毒在身体里盘踞了太久,伤了根基,得养上几天才能醒。”
“不过放心,我留了符在她身上,能护住她的心神。”
“那就好。”
苗阿娅点点头,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落寞,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地下室里的空气又潮又闷,蛊离蜷缩在墙角,被绳索勒得生疼的手腕在粗糙的地面上蹭了蹭。
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声音里满是怨毒的咒骂: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
“老子在黑蛊门混了几十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到头来竟栽在一瓶破杀虫剂手里!”
他猛地挣了挣绳子,勒得皮肉更痛,反而让他的怨气更盛:
“那姓陈的小子,看着斯文,心眼简直比老子的蛊虫还毒!”
“还有门主也是!”
“明明说好了只是来带走极阴之体,非要临时改变主意去拉拢那小畜生,现在倒好,把老子这身老骨头也搭进来了!”
“等老子出去……不,等门主派人来救老子,定要让那姓陈的小畜生尝尝七窍噬魂蛊的厉害!
“还有那瓶破喷雾,老子要让他一口口喝下去!”
怨毒的话越说越急,他却忽然被自己的话呛得咳嗽,咳到浑身发抖,才发现自己连放狠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墙角的杀虫剂在昏暗中泛着冷光,像个无声的嘲讽,让他心头的火气瞬间被恐惧压下去大半,只剩下满心的憋屈和不甘。
“他娘的……这鬼地方……”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地下室的铁门无声滑开,一道黑影促然而立。
女人缓步走入,身上穿着一件玄色长裙,虽然拥有着绝美的容颜,眼神却透露着刺骨的寒意。
她瞥了眼蜷缩在地的蛊离,沉声道:
“废物。”
蛊离浑身一颤,挣扎着抬头,看清来人后脸色骤变,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门主……救、救我……”
女人没理他的求饶,赤着的足尖轻轻点在他被捆住的大腿上。
那动作看似轻浮,蛊离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
“黑蛊门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她收回脚,声音平淡,仿佛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蛊离的眼睛猛地瞪大,喉咙里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连这样一件小事都办不好,还被捆在这里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抱怨。”
女人目光落在蛊离满是沟壑的老脸上,一把提起后者为数不多的头发,眼神里的寒意几乎快要溢出来。
“你说,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蛊离疼得浑身冒汗,却不敢挣扎,只能含糊着哀求:
“门主……我求你!”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错了……”
“机会?”
女人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
“黑蛊门从不养废物,更不养只会拖后腿的东西。”
她素手一松,蛊离重重摔回地上,疼得眼前发黑。
女人站起身,目光扫过墙角的杀虫剂,眉梢微挑:
“就凭这东西,你也能栽跟头?”
蛊离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抬手一挥,无数红眼蛊虫爬向捆住自己的绳索。
瞬间,那原本沾着公鸡血的麻绳就被腐蚀殆尽。
可他刚想爬起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带着你的命滚回去领罚。”
女人的声音冷得像冰,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若再办砸事,就自己跳进炼蛊池,省得脏了我的手。”
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玄色裙摆扫过地面,转眼间彻底化为一道黑影消散。
蛊离捂着自己已经断裂的大腿,不停地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庆幸,似乎比起断腿,那黑裙女人要可怕得多。
他赶紧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身体又逐渐浮现出熟悉的淡黑色符文,仅仅片刻间就化作黑影消失在了地下室。
房间内,赵南山正和陈默交谈,二虎在一旁临时当起了门神,苗阿娅则一脸忧心忡忡地盯着手中的木牌碎屑。
忽然,负责看守的两个保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眼神里满是惊恐:
“陈先生!赵老!不好了!地下室……地下室的人不见了!”
两人话音都带着颤音,额头上全是冷汗,显然是吓得不轻。
赵南山猛地站起身,脸色一沉: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严加看管吗?”
“我们……我们就在门口守着,连眼睛都没敢眨一下!”
其中一个保镖急忙解释,生怕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话:
“可刚才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地下室的门自己开了。
“等我们冲进去看时人已经没了!地上只有一摊血!”
赵南山闻言脸色愈发阴沉,眼神中满是担忧:
“陈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门口的二虎一听,没等陈默开口就急了:
“还能怎么办!咱们快去追啊!”
苗阿娅的眼中也透露出一股慌乱,毕竟这是关乎自己阿爸下落的大事:
“快!我们现在就追!”
此时,唯有陈默的表情风轻云淡,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急,让子弹飞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