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闻言重重点了点头,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紧紧攥着那支包裹着符纸的清香。
一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白事铺,朝着五福戏园的方向拼命跑去。
二虎赶紧关上铺门,锁好之后脸上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陈哥,咱们真要去抓那件衣服啊?
“这东西到底是个玩意啊?”
陈默此刻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布包,拿了一些可能用到的符箓与驱邪器物,率先踏出了铺子门口:
“看现在这情况,估计就是有阴灵邪祟附在上面。”
“不过消失的确实有些诡异,具体是什么情况得到现场去看看才清楚。”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去往五福戏院的路上,周边的人 流越来越少,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冷清。
二虎紧跟在陈默身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
“陈哥,那个红色的粗麻布和纸钱又是咋回事?
“难不成撞李班主那老太太,还是个专门给人送丧的不成?”
陈默脚步未停,目光扫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声音压低了几分:
“红孝布,非吉非丧,是极怨之兆。”
“至于那些纸钱,应该是买命钱。”
二虎缩了缩脖子,虽然听着有些渗人,但壮着胆子凑前接话:
“陈哥,啥叫买命钱啊??”
“俺咋有些听不懂呢?”
陈默思绪停顿了片刻,解释道:
“人在阳气极弱的时候就容易被这些脏东西盯上。”
“但这些脏东西不能无缘无故对你出手,所以会让你先和它产生因果。”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顿了顿,斟酌了片刻继续道:
“就比如说咱们遇到这事,纸钱就是那脏东西和李杰建立的桥梁。”
“李杰收了这个钱,因果关系成立,那东西就可以随时要了他的命。”
“啥!!!!”
“陈哥?这纸钱我看李班主都不知道,这也能算收了啊??”
二虎声音不自觉放大了几分,眼里满是疑惑。
“算,当然算。”
“鬼可不会在乎你是不是自愿的。”
陈默和二虎聊着,五福戏园的轮廓已出现在前方。
入眼是一座有些年头的戏园子,在昏沉的晚霞下显得格外诡异。
陈默仔细观摩了起来,这地方以前跟着糟老头来过几次。
那时候,每次来都是一副人山人海,灯火通明的景象,偶尔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各种喝彩和表演乐器声。
可现在,只从外面来看,戏院内透不出一丝光亮,死寂得让人心慌。
二虎也左右打量起来,环视一圈以后并没有发现李杰的身影。
“陈哥,这里没人,李班主应该已经进去了。”
二虎说着,就要准备上前推门。
“慢着。”
陈默抬手拦住他,眼神锐利地看向大门门槛处。
二虎一愣,顺着陈默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大门门槛外的青石板上,赫然散落着无数白色的纸钱,和李杰包里的一模一样!
陈默眼神有些凝重,他发现李杰带走的那支特制清香,并没有出现在门口,
而是断成了两截,散落在纸钱旁边。
那香头早已熄灭,就连那张镇煞符箓也被撕成了碎片。
二虎也看到了这场面,倒吸一口凉气,指着那一地狼藉忙道:
“陈哥,你快看那个是不是你之前留给李班主的清香和符箓!!”
“出事了。”
陈默语气凝重,一步跨过纸钱和断香,伸手推向戏园大门。
门虚掩着,被轻轻一推,就轻易打开一条缝隙。
一股诡异的阴风瞬间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烂气息。
陈默闻到这股气味的瞬间,脸色便沉了下来,不由得谨慎几分。
这是厉煞的气息,已经可以对周边的环境产生实质性的影响。
“二虎,跟在我身后。”
“这东西来头恐怕不简单!”
他低声吩咐,迈步踏入了五福戏园那一片令人胆寒的黑暗中。
“好!陈哥俺都听你的!”
二虎回应一句,拿着陈默给他的桃木剑紧紧跟在身后,丝毫不敢有半点怠慢。
刚踏入大门的瞬间,戏院深处便隐约传来一段咿咿呀呀的吟唱声。
那声音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怎么样都听不真切。
听着这诡异的声音,二虎猛地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借助着门口传来的细微光亮,左右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二人的脚步声回荡在戏院大堂内,一阵诡异的阴风又席卷而来。
忽然,整个大堂突然明亮了起来,四周的烛火刹那间被点亮。
紧锣密鼓的敲击声响彻整个大堂,那咿咿呀呀吟唱声越来越清晰,像是从戏台后处由远而近。
但那声音中始终辨不出男女,尖锐的声线里裹着股刺骨的寒意,听得二虎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陈默从布包里摸出两枚镇煞钱,左右开弓甩到戏台上的两个方向。
铜钱“咚”地嵌进了戏台的两个幕布支架处,刚嵌稳,戏台中的幕布突然“哗啦”一声往上收缩。
他刚想进行下一步动作,那咿咿呀呀的唱腔愈发清晰,调子陡然拔高。
“陈哥!你快看后边!!”
二虎焦急的声音陡然打断陈默的思绪,顺着他的提醒看过去,就见身后的观众席上,不知何时已经坐着十多个人。
这里面有大人,有小孩,每一个人都穿着印有五福戏院标志的衣服。
“这是?!”
陈默喃喃一句,眉心闪过一抹淡淡的金光,扫视在场众人。
只见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一股诡异的黑气。
“被控制了!!”
话音刚落,戏台前便传来一道非男非女的尖锐唱腔:
“妾随大王…生死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