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甚至好像还抬起头,对着镜头笑了一下。”
“林杨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兰雪直接尖叫起来!”
“我也怕得要死,再次说赶紧走!”
“这次林杨没再坚持,他也怂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拼命点头。”
“于是我们三个转身就往楼梯口跑。”
“可……可怪事又来了……”
王海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睛睁的老大,能清晰看到眼白里布满了血丝。
“那楼梯……我们明明是从三楼往下跑,可跑了一层。”
“一看楼梯口的标识……竟然还是‘3F’!”
“我们又跑了一层……还是‘3F’!”
“鬼打墙!我们遇到鬼打墙了!”
“我们像疯了一样在楼梯间里狂奔,可不管怎么跑,永远回到三楼!”
“整个楼梯好像没有尽头了一样!”
“而且,周围越来越冷,手电筒的光也开始变闪烁。”
“那些病房门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有很多人在里面窃窃私语,还有……还有指甲刮门的声音……”
“就在我们快要崩溃的时候,林杨突然指着前面走廊尽头,声音颤抖地说那是不是出口?”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
“就发现走廊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扇我们之前完全没见过的双开门。”
“那门上泛着白光,像是…什么手术室或者隔离间的门。”
“当时我们都吓傻了,也顾不得多想。”
“觉得有光可能就是出口,就拼命朝那扇门跑过去。”
“跑到门口,林杨第一个去推门……”
“门开了,可是里面是一片刺眼的白光,什么都看不清。”
“他回头对我们喊了声‘快进来!’,然后就一步迈了进去……”
“然后……然后他整个人就像被白光吞掉了一样,瞬间就消失了!”
“紧接着,站在他旁边的兰雪好像被什么东西从后面猛地推了一把。”
“也惊叫着跌进了那片白光里,也消失了!”
“可是我落在最后,看得清清楚楚!”
“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推她!”
“是她自己……是她自己被那扇门吸进去的!”
“我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往反方向跑。”
“可刚跑出两步,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身后那扇门传来,拉扯着我往后倒!”
“我拼命挣扎,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被扯出去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也要完蛋的时候,胸口突然一烫!”
王海下意识摸向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现在空空如也。
“是我妈去年去观里给我求的一个小护身符。”
“当时就那么‘噗’的一下,自己烧了起来,变成了一小撮灰!”
“就在护身符烧掉的瞬间,身后那扇门和那股吸力突然就消失了!”
“我摔在地上,回头一看,走廊尽头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漆漆的墙壁!”
“我连滚带爬地往下跑,这次楼梯正常了!”
“我一路跑出医院,跑到大路上,拦了辆车才回到学校。”
“可是……可是回去之后,我才发现不对劲……”
王海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眼角两行清泪落下。
“林杨和兰雪的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
“我问了那天没来的两个社员,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去了医院。”
“还说我们社团最近根本没有组织活动!”
“我去查了学校的监控……”
“监控里,那天下午只有我一个人出发去了医院,根本没有林杨和兰雪!
“他们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根本本找不着他们所存在的半点痕迹!!”
“可是我脑子很清楚的记着他们两个存在过的所有回忆!”
“而且……而且我发现,别人好像越来越难注意到我了……”
“我跟室友说话,他们要过很久才反应过来……”
“我去食堂,打饭的阿姨好像也看不见我……”
“我……我摸不到的东西,感觉不到饿和渴……”
“我照镜子,镜子里的影像也越来越模糊……”
他抬起头,泪流满面,绝望地看着陈默:
“师傅……您说……”
“我们是不是那天在医院里,其实就已经死了?”
“林杨和兰雪被那扇门抓走了。”
“我……我靠着护身符,才变成了现在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
陈默静静地听完他漫长而惊恐的叙述,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击着。
他能从王海身上体会到近乎绝望的感觉,这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想到此,陈默脑海中开始梳理王海刚才所讲的整个过程。
不到片刻,内心便有了关于这件事的大体猜测。
医院本身就是阴气极重之地,平时靠着医生、护士、家属等轮流交替守夜。
也算是可以暂时压制住一部分,一般不会出现阴阳失衡的情况。
但废弃医院不一样,医院多年的阴气堆积在一起。
没有足够阳气压制,很可能就会迅速成为周围鬼怪的聚集之地。
这医院,应该就是已经被周围的鬼怪和病人死气占据,成了传说中聚阴地。
而那扇光门,应该就是那里的鬼怪设下的拘魂手段。
王海之所以能逃出来,全靠那枚护身符挡了一劫。
但他魂魄也被打散了大半,阳火将熄,属于是介于生死之间的状态。
他看向王海,缓缓开口,打破了长久的沉寂:
“你们没死。”
听到这话,王海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可陈默的下一句,却又让他仅有的希望破灭了。
“但你们的魂魄,大部分都被那扇门拘走了。”
“现在的你,三魂七魄残缺,阳火将灭,所以活人难见,五感渐失。”
“若剩下的命魂和阳火也散了,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他指了指还在燃烧的冥香:
“这香,能暂时稳固你残存的魂魄,让你能与我交流,但撑不了多久。”
王海先是狂喜,随即又陷入更大的恐慌:
“那……那林杨和兰雪呢?他们去哪里?!”
陈默长长叹了口气,声音不自觉严肃起来:
“他们的情况,恐怕比你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