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萱呜呜地挣扎,眼中满是愤怒和不屑。
中年男人笑了笑,也不生气。
只是将手中的指骨举到眼前,对着月光仔细端详。
“你知道吗?这截指骨,来自三百年前的一位天狐族圣女。”
“她为了族人,自愿献祭,被抽干血脉,炼成法器。”
“而你的血脉,比她的更加纯净。”
他看向刘萱,眼镜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
“等陈默来了,我会亲手抽取你的血脉,炼成第二件圣器。”
“到时候,我们手上就有两件天狐圣器,足以打开地宫最深处的封印。”
“而那位被镇邪司镇压了三百年的尊者,也将重见天日。”
刘萱听得浑身发冷。
她虽然不知道尊者是什么。
但听这男人的语气,绝对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而且,她内心还有些疑惑。
对方既然是为了自己的天狐血脉而来。
为什么又要大费周章的等陈默过来才行动?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刘萱拼命摇头,想要发出声音。
但嘴被胶带封得死死的,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中年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笑一声:
“放心,陈默一定会来的。”
“他和他爷爷一样,重情义,讲道义。”
“这是优点,也是……致命的弱点。”
他说着,突然抬头,看向殡仪馆外围的黑暗:
“你看,他来了。”
刘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月光下,一道身影正从远处走来。
来人身形挺拔,背着一柄用布包裹的长剑。
那,正是陈默。
刘萱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内心其实是不希望陈默来的。
不想因为自己将陈默陷入一个危险的境地。
陈默站在主厅入口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六个黑衣壮汉,呈扇形散开,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些造型古怪的法器:
铜铃、骨笛、招魂幡,还有一个手里着个漆黑色的葫芦。
而被绑在木桩上的刘萱,虽然衣衫凌乱,脸上带伤,但眼神依旧倔强。
看到陈默时,眼中满是泪水与担忧。
陈默的目光最终落在那个中山装男人身上。
两人对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陈默先生,你果然来了。”
中年男人率先开口,声音依旧温和,甚至还带着几分欣赏:
“一个人,一把剑,就敢闯进来。”
“这份胆识,不愧是陈明道的孙子。”
陈默没接话,只是缓缓抽出背上的镇邪剑。
剑身出鞘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暗青色的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剑身上的符文仿佛活过来一般,微微流转。
那六个黑衣壮汉看到这柄剑,脸色都变了变,下意识后退半步。
中山装男人眼睛眯了起来:
“镇邪司的佩剑……”
“你居然还有这东西?”
“少废话。”
陈默剑尖指向地面,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放人。”
“放人当然可以。”
中山装男人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不过,你得先把剑放下,然后走过来,让我在你身上种下魂印。”
他顿了顿,补充道:
“放心,只是一个小印记,不会要你命。”
“等我们打开地宫封印,自然会帮你解开。”
陈默笑了。
笑容却让人一阵后背发凉。
“你觉得,我会信你?”
“信不信由你。”
中山装男人摊手,语气依旧从容:
“但刘小姐的命,现在在我手里。”
他说话间,轻轻晃了晃手中那截指骨。
指骨表面的符文亮起幽光,绑在木桩上的刘萱突然浑身一颤,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陈默眼神一厉,手中镇邪剑骤然抬起:
“你最好现在就把人放了!”
“不然……”
“别急。”
中山装男人打断他,手中把玩指骨的动作没停:
“我只是让你看看,我有能力随时取她性命。”
他走到刘萱身边,用指骨轻轻挑起她的一缕头发:
“天狐血脉,九尾传承。”
“这种稀有的血脉之力,如果被强行抽取,过程会很痛苦。”
“但如果配合的话,我可以让她少受点罪。”
刘萱狠狠瞪着他,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陈默眼神一凝,握剑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但他没动,他在等,等一个机会。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中山装男人看向陈默:
“是用你换她,还是眼睁睁看着她被抽干血脉?”
陈默沉默了三秒。
然后,缓缓将镇邪剑插回剑鞘。
“好,我答应你。”
他将剑放在地上,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已经没有武器:
“你放开她,我过去。”
“陈默!不要!”
刘萱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声音因为胶带的阻隔而模糊不清。
陈默之前塞给她的护身符,在她剧烈的挣扎下从衣领里滑了出来。
那是一张折成三角形的黄符,此刻正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中山装男人瞥了一眼那符,嗤笑一声:
“玄煞护体符?”
“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抓那符。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符纸的瞬间异变陡生!
“嗖!”
一条幽蓝色火龙突然从陈默手中飞了出来,直扑中山装男人面门!
“什么东西?!”
中山装男人脸色一变,下意识抬手格挡。
“嗤啦——”
他的衣袖被撕开一道口子,肩膀上黑烟直冒!
而那道幽蓝色火龙在瞬间又改变方向,看样子是朝刘萱身上的绳索而去。
“拦住它!”
中山装男人捂着受伤的手臂,厉声喝道。
“嗡!”
一直静静躺在地上的镇邪剑,突然剧烈颤动起来!
剑身上的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青光!
“什么?!”
中山装男人脸色大变,猛然回头看向陈默。
陈默依旧站在原地,右手双指成剑,保持着破煞决的手势。
但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谁告诉你,我只会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