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汉鹏见时瑾对这个靖王爷,这么了解,到嘴的夸赞,转了个圈。
再开口时,就变得格外公式化,“既然你知道咱们这位靖王爷,父亲便不再多说。昨日皇上在朝堂上提出为靖王爷赐婚,靖王爷未曾拒绝,想必,很快就能有赐婚圣旨下来了。”
又看时瑾没反应,时汉鹏开始打起亲情牌,“瑾儿,你也应该能看出来,父亲费心为你挑选的这门亲事……”
主要是,昨天他曾在皇上和靖王爷面前提及家中嫡女已到适婚年龄,皇上和靖王爷两人谁都不曾推拒。
这让时汉鹏特别激动。
难不成,皇上和靖王爷相中的王妃人选,也是时谨?
但——
“我不同意。”时瑾不等时汉鹏把好话说完,就被她出声打断,“我和靖王爷门不当户不对的,父亲还是少费这种心思了。”
敢情,这么三催四请、好言好语、连她当众折断龚碧华的手指,时汉鹏都能忍下不追究……的原因,在这里呢。
因为还需要她去攀附靖王爷。
所以,就算她把龚碧华的手指掰断了,时汉鹏也能跟她笑脸相迎。
甚至,还能笑着跟她一起吃饭。
啧啧啧!
也不知道,时汉鹏能从她跟靖王爷结婚的这件事情里,捞得到多少好处?
竟然还能让他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还舔着脸努力修复岌岌可危的父女关系。
时谨虽然不知道时汉鹏会在何时动手。
但,她知道,时汉鹏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
能让时汉鹏放弃杀了自己,转而费心托举她,助她成为靖王妃。
这其中所图得有多大?
时瑾才不会让时汉鹏如愿。
再说,嫁人?
还是嫁给一个不曾见过面的男人,时瑾想想这种古时特色的盲婚哑嫁习俗,还是挺别扭的。
听到时谨毫不犹豫的拒绝,时汉鹏拍桌而起,“胡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你拒绝的道理。这事,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告知你。”
“这几日,你安心留在院里等着赐婚,莫要随意出府去了。”
要不是家里只有时瑾这一个适龄女儿,又不想从家族旁支里挑选适婚女子。
时汉鹏都不想把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送给时谨。
就时谨这个白眼狼的脾性,嫁进靖王府后,指望她全心全意为时家谋划。
那必定是不可能了。
但,只要时汉鹏成为了靖王爷的岳丈大人。
那他这个户部侍郎的位置,多少还能再往上挪一挪。
何况,时汉鹏看皇上和靖王爷的意思,似乎挺属意时谨的。
所以,今天他一回来,就对龚碧华和时文轩好好敲打了一番。
告诫他们计划有变,时谨不能死。
时谨不但不能死,他们还要好好为她筹谋如何成为靖王妃。
龚碧华和时文轩一开始自是不愿意的,他们恨时谨入骨。
之前不能杀了时谨,是因为时汉鹏始终不曾松口。
好不容易时汉鹏终于松口,想要将时谨彻底从时家抹除。
就像当年抹除甄秋芸一样。
甚至龚碧华和时文轩这几日的身体日渐弱,都没有让他们感觉悲凉。
因为,他们很快就能迎来他们真正当家做主的好日子了。
但是,龚碧华和时文轩经历断腿、灌粪、断指等等羞辱以后。
时汉鹏又告诉他们,时谨不能杀了。
她要当靖王妃了?
甚至,以后他们不但不能再虐*待时谨了。
见到时谨,还得跪地请安,恭恭敬敬跪地高喊一声“参见靖王妃”?
这叫他们还如何能忍?
但是,时汉鹏说了,与其让时谨不明不白死去,换的一时安宁。
不如利用时谨的最后一点剩余价值,让她为时家再发光发热一次。
只要时谨能顺利成为靖王妃,即使时谨不顾念娘家。
时汉鹏也能凭着这一层关系,让自己再继续往上爬。
于是,在时汉鹏的连哄带骗和强压之下。
才有了时文轩遭了一肚子臭味儿。
龚碧华手指被掰断了。
这两个人都没有闹起来。
“你就不怕我成为靖王妃后,转头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你们时家?”
时谨才不怕时汉鹏的拍桌,她甚至比时汉鹏拍桌,拍得更响。
若她成为靖王妃,第一个要对付的,也还是让整个时府给原主陪葬。
当然,时谨不用靠嫁人,这件事情就能做到。
所以,她完全没必要把自己的未来,托付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
何况,这个陌生男人,还是一个手握实权,心狠手辣的王爷。
根据原主记忆,这位靖王爷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当今皇帝唯一还活着的皇弟,是老皇帝曾经最受宠爱的小儿子。
就算时瑾再傻,也知道这个靖王爷,能在皇位争夺中活下来。
甚至,即使在他武功半废的情况下,还能牢牢掌控大周朝两大皇权势力的这种男人。
其手段和心机,远非时汉鹏这种根基不深,向上爬还靠花女人钱的文官可比。
怕是时汉鹏的图谋,在那位靖王爷的眼里,早就无所遁形了。
“你若嫁进靖王府,那时家便是你的娘家。是你最后的退路。”
时汉鹏听出时瑾话里话外的冷漠,苦口婆心道:“女子嫁人,婆家再好,若没有娘家人为你撑腰,你如何在婆家立足?”
时谨懒得听时汉鹏废话,既然这就是他们今天找她来的目的,丢下一句:“要嫁,你自己嫁去。”
便起身离开了。
全然不顾时汉鹏在正厅里气得跳脚怒骂。
一路上,跟随在小姐身后的小珍珠,大气不敢喘。
她还没能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
老爷居然要把大小姐嫁给靖王爷?
天!
小姐要是成了靖王妃,那是不是就不用再受这府里的窝囊气了?
不过,大小姐好像不太愿意这门亲事。
一直跟着大小姐回到院子里,小珍珠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你之前不是说,这放眼整个京城,就数靖王爷的权势最滔天?”
“若是小姐成为靖王妃了,想收拾一个时府,那不是手拿把掐么?”
边说,边观察时瑾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才又大着胆子问:“小姐为何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