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踩着满地狼藉往前走。
鞋底碾过破碎的黑布和干涸的血迹。
他目光扫过土层,嘴角勾着冷笑。
刚才老远就察觉到土里藏着股微弱的魔气,还想靠泥土掩盖气息,真是蠢得可笑。
“别躲了,出来吧。”
沈砚抬脚,对着一块微微隆起的土堆狠狠踹了下去。
砰的一声,土块飞溅,黑煞的脑袋露了出来。
满脸是泥,嘴角淌着血。
左胸口还破了个大洞,黑气有气无力地往外冒。
下意识想要破土而出反击。
但早前受了重伤,加之沈砚动用了法力压制。
他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黑煞声音发颤,眼神里满是恐惧。
他刚才借着血狼疯咬的混乱。
借着余力钻进土里,以为能躲过一劫。
倒是真的躲过了狼妖的群攻。
但没想到,沈砚竟然还会折返回来。
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沈砚蹲下来,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肩膀,语气轻佻:“你那点破手段,糊弄糊弄那白痴狼妖还行,想瞒我?”
他顿了顿,脚下突然用力,踩在黑煞的伤口上。
“啊——!”
黑煞疼得惨叫,身体蜷缩起来。
“说,你们魔宗往中域挪,到底想干什么?是为了凑齐什么东西吗?”
黑煞咬着牙,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就是个护法,上面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敢多问……”
“不知道?”沈砚冷笑,从怀里掏出之前搜来的黑色令牌,戳了戳黑煞的脸。
“这令牌上的符文,跟玄冥子当年用的一模一样,你敢说你不认识他?他现在在哪?”
提到玄冥子,黑煞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眼神躲闪:“玄、玄冥子长老是宗内大人物,我这种层级的,根本见不到他的下落!”
“你他娘的还嘴硬!”
沈砚没了耐心,弯腰抓住黑煞的头发,把他的脸往上提。
“再不说,我就把你扔回血狼巢,让你尝尝被狼啃的滋味!”
黑煞脸色惨白,却还是闭着嘴。
他知道,就算说了,魔宗也不会放过他,还不如死得痛快些。
沈砚盯着他看了半晌,
见他死活不松口,心里的火气上来了。
正想动手,突然想起什么。
又问道:“那九幽宗和鬼谷呢?你们魔宗知道他们的下落吗?”
黑煞愣了一下,表情已经由原先的惊恐变得无所畏惧。
哼——!
“原来是想加入鬼谷九幽吗?”
“就你,也配,这辈子都别想!”
甚至性情大变。
对着沈砚大肆讥讽嘲笑道。
“问了也是白问!”
沈砚无语,松开手,站起身。
“希望你下去了嘴还是这么硬!”
“废物!”
灵力凝聚在掌心。
准备给黑煞最后一击。
可就在这时,他纳戒里的琥珀突然发烫。
沈砚将其取了出来。
这么近的距离。
黑煞护法自然而然的看清楚了沈砚手中,早前吸收他功法魔气的物件。
一道青光漏出来。
正好照在黑煞脸上。
黑煞的眼睛瞬间亮了。
满是不敢相信
声音都在发抖:
“你、你纳戒里的是噬魂琥珀?怎么会在你手里?这是我们魔宗丢了几十年的至宝啊!”
“噬魂琥珀?”沈砚心里一紧。
这东西是魔宗的物件?!
刚想追问,黑煞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哈哈哈哈哈——!
还伴随着瘆人的狂癫笑声。
“等着吧,魔宗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紧接着。
一口黑血喷在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头一歪就没了。
咬舌自尽了!
“有病。”沈砚骂了一句。
踢了黑煞一脚。
可这人已经死透了,眼睛还睁着,满是不甘。
沈砚看着里面亮得刺眼的黑色小东西,心里满是疑惑:这破玩意儿竟然是魔宗的至宝?早知道刚才就该先问琥珀的事!
没工夫细想,沈砚开始打扫战场。
他先搜了黑煞的储物袋,里面有一百多块上品灵石,一张残缺的地图。
上面只标了往西南的路线,
没写汇合的人是谁。
还有一封黑纸信,内容就两句:
“劫灵晶后往西南汇合”,没半点有用的信息。
“又是西南……”
沈砚把信折好塞进怀里,又去搜其他尸体。
结丹弟子的储物袋里大多是几块下品灵石,尽数搜罗带上,其他的都懒得管,带着占地方。
收拾完。
谷内到处是尸体和血迹,血腥味混着焦糊味,闻着让人恶心。
沈砚转身往谷口走。
可刚走到谷口的枯树旁,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动静,像是有人在往这边赶来。
还带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沈砚心里一紧,赶紧躲到树后。
刚才的打斗动静太大,说不定会引来其他人。
躲在暗处。
隐匿气息。
查看情况。
谷口的风还带着血腥味,吹得茅草沙沙响,正好掩盖他的呼吸声。
远处。
三个穿白色长衫的修士正往这赶来。
沈砚盯着那三个穿白衫的修士,眼睛都不敢眨。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腰间挂着块银色令牌,气息稳得可怕。
比黑煞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至少是元婴大圆满!
另外两个是年轻修士,气息也有元婴初期,白衫上绣着细小云纹,看着有些眼生。
却也透着股精练的劲儿,不像是普通宗门的弟子。
“前面就是黑风谷,刚才的打斗动静就是从这儿来的。”
中年男人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威严,“进去看看,注意安全。”
“是,师兄。”
两个年轻修士应道,目光扫过谷内的狼藉,眉头都皱了起来。
沈砚攥紧了手里的琥珀,心里嘀咕:
这三个人是谁?
是来查魔宗的?
还是冲着我来的?
他没敢露面,继续躲在树后,手指悄悄摸向腰间。
两个元婴初期的倒还好说。
但是这元婴大圆满,近乎化神的头头,要是真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
……
“师兄,你看地上的血迹,还没干,应该刚打完没多久。”
左边那个留着短发的年轻修士蹲下来,手指蘸了点地上的黑血,眉头皱得很紧,“是魔气,而且被什么东西克制过,你看这血里的黑气,都散得差不多了。”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谷内的狼藉。
烧黑的帐 篷架子。
散落的武器、还有被血狼啃得不成样的尸体,脸色沉了沉。
“是魔宗的人,看数量,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