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霞手里捏着那封密信大肆宣扬。
“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当年他亲手下的命令!我没冤枉他!”
尹家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帮腔,尹震指着宝霞破口大骂。
“你这个毒妇!血口喷人!就一封信就能将我父亲定罪?分明是你伪造的。”
宝霞盯向穆寻,她淡淡一笑,缓缓抬手,向外打了个手势。
一个身着粗布的妇人跌跌撞撞地走进来,泪流满面。
宝霞见状,马上走过去将那妇人拉到中间,一脸志在必得。
“血口喷人?我有人证!”
这妇人正是尹丰当年那位副将的遗孀。
她一见尹丰,便跪下嚎啕:“将军,将军,当年我夫君听命行事,可为何到最后被杀了啊?!“
尹丰脸色骤变,眼神阴鸷。
“哪里来的乡野妇人,老夫不认识,别来这里胡乱攀扯!拖下去~”
“且慢,别急嘛,将军怕什么呢?"
宝霞愈发得意,护在妇人面前,宽慰道。
“你大胆说,大王也在这里,今天就是给你夫君伸冤的。”
妇人颤抖地接过宝霞手里拿封信,将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字字泣血。
“我夫君收到这封信后惶惑不安,可军令如山,他没办法只能按照将军的话去做,他也猜到将军会灭口,临死前安排我离开,让我带走这封密信……”
”胡说八道,那你当时怎么不来告状?时隔多年才来?“
尹丰怒斥妇人,双目圆睁,企图吓退她。
妇人毫不畏惧,大声回击,“这么多年来,将军的势力越来越大,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岂能以卵击石?”
她看着宝霞,
“幸好王妃找到我,说有机会为我夫君伸冤,我才敢把当年真相公之于众!”
宝霞愣了一下,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是穆寻的安排,连忙附和。
“对,将军恶行,令人发指,大家现在相信了吧!一切都是他干的!”
在场的除了尹家武将,还有许多其他主帅,也参与了当年一战,听了妇人的话之后,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小声议论谴责。
尹丰愣在原地,嘴唇发白,他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他咬得死死的。
他忽然暴起,五指如鹰爪般探向那妇人,显然是要当场灭口!
几乎在同一瞬,穆寻袖中寒光一闪,一枚暗器嗖地击中尹丰的手,痛得他退后了几步。
钦文杰看了穆寻一眼,笑着站了出来,
“尹老将军,在大王面前也想杀人灭口了?”
众人才反应过来他的举动,更加对他的罪行深信不疑。
尹丰知道再诡辩也无人会信。额上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半晌,他忽然笑了起来,带着一丝近乎癫狂的狰狞。
“好,好……好!”他眼神幽冷,
“老夫是干了……可我也只是受人指使!”
尹丰猛地转向宝霞:
“是你!当年是你亲口来求老夫,说南亲王不会变通,只是把他们放走而已,还可以卖个人情给北靖!是你让我干的!”
宝霞整个人一震,没想到到这时候了,老东西还在攀扯她。
“胡说!你这老贼还想污蔑本妃?!”她尖叫道,
“你们都是死人吗?他都在大王面前动手了,还不快把他拿下?”
钦文杰走到钦文泰面前,
“王妃不必担心,我会护好大王,您还是担心担心自个吧!”
“污蔑?到了这个时候,老夫何必污蔑你?”
尹丰冷笑,抬手一指灵堂正中那几只箱子,
“这些北靖送来的珠宝,你敢说没见过?有信件、有人证,你别想逃脱!”
宝霞哪里肯认,她觉得只要咬死了,一切都是尹丰干的,就不会有人敢定她的罪。
“那定是你偷了亲王的印章,伪造的信件!”
穆寻又悄悄打了个手势,在门口守卫的侍卫立即将等候已久的人带了进来。。
来人正是索涛。
见到他之后,钦文永神情动容,他看向穆寻。
穆寻勾了勾嘴角,示意他继续看戏。
钦文杰知道这又是穆寻的局,他朗声问道。“来者何人?”
索涛一进来便搜寻钦文永的身影,看到他之后扑通跪下,“亲王可还记得属下?当年属下在您麾下当差!“
钦文永抬手让他起来,淡淡道。“记得,那时候你初出茅庐,还是个孩子。”
索涛眼睛红了,站起身走到钦文泰和钦文杰面前,抱拳行礼。
“大王,当年我亲眼看见王妃找到亲王麾下的兵,拿着所谓亲王写的信让守门的兵开门,事关重大,守门兵不敢遵从,要去找亲王查证。没想到,转头就被杀了。”
宝霞瞳孔骤缩,声音尖利:“胡说!我不认识你!我没见过你!”
索涛抬起泪眼:“小的怎敢胡说?王妃的确没见过我,可我躲在暗处当时看得清楚,是您带人杀了他,杀了那么多人……我也是侥幸逃掉,今天才得以在此指证你!”
话音落下,灵堂内炸开了锅。
“王妃连守城的小兵都杀?!”
“看她言之凿凿,原来都在撒谎……”
“这事,怕是真的了。”
宝霞猛地指着索涛:“你胡说!你胡说!谁指使你来的?!”
索涛一脸凄然:“小的侥幸逃过一劫,幸得南亲王把我调到其它地方,可没想到还是被尹老将军发现了,虽然碍于南亲王没有杀了我们,可他还是一个个把当年南亲王麾下的人都找了出来,赶到那个山坳里,缺衣少粮,也许哪天就把我们都清除了。”
尹丰虽然对索涛的话十分不满,可眼下不是算账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让大家认为此事主谋是宝霞。
他狞笑着转向众人。
“大家都听到了,老夫没有冤枉她,是她收了北靖的贿赂才来迷惑老夫!”
他跪到燕朔王面前哭诉,“大王,当年老夫也是被逼的,她是南亲王妃,就是未来的王后,老夫怎敢不从?”
钦文泰脸色已经铁青,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也算是听明白了。
眼前这两个极力狡辩的人,当年互相勾结,如今互相攻击,甩锅。
换言之,两个人都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