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县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江糖拿着东西就站在了案桌前,一想到这玩意儿有剧毒,宋知县的脸上就写满了抗拒。
“这……”宋知县迟疑的瞬间,却见裴凌缓缓看向了他。
宋知县瞬间一脑门的汗,讪笑两下匆忙凑上前去,做样子似的在江糖伸出的手前闻了闻,
急忙敷衍的点头道:“有有有!”
江糖耸了耸肩,这才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周不正说道:“这药材包里的驱风藤确实是他用来治病的,而这包药粉雷公藤,才是下毒用的药。”
“那这也不能说明不是他啊,还有那指甲里的丝线,你怎么解释。”宋知县不满的看着江糖的背影。
江糖却淡定的回到自己刚才站着的位置,转而看向宋知县说道:“大人,那为何死者指甲里,有根周不正衣服上的丝线呢?”
宋知县一愣,错愕的看着江糖,语气不满道:“废话,肯定是死前挣扎所致,这周不正抢走了银票,夫人阻拦无果,被……哎?好像是不太对,这夫人是被下毒,可周不正一早就跑了,难道说是争吵之后,夫人喝了毒药?……呃……”
宋知县越分析越不对,却见江糖的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
看着江糖狡黠的模样,宋知县心里有些不爽,随即皱眉看着江糖说道:“你有话直说!别卖关子,裴大人在呢,你耍什么小心思!”
江糖这才笑了笑接续说道:“大人,您刚才分析的对啊!不愧是我们临水县的青天大老爷!”
宋知县岁江糖的马屁,很受用,眯着眼笑了笑附和的点了点头道:“你这小子,行了抓紧说!”
看着宋知县的态度缓和,江糖这才看向众人说道:“刚才大人说的对,周不正拿了银票就逃走了,如果是他下了毒,那么夫人一定是直接毒发身亡,与他没有接触,那指甲里的丝线从何而来?如果夫人先发现他拿走了银票,从而起了争执而指甲里多了丝线,那么,怎么还会淡定到等他逃走了,再喝一碗粥还未声张呢?”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周不正看着江糖一脸的赞同,不住的点着头。
裴了嘴角含笑,折扇在手中转出了花。
却听江糖继续道:“还有,这件紫衣料子上乘,所以很多人都记得周不正穿着这么一件衣服,试问如果周不正是凶手,行凶时作案穿的衣服,为什么还要背在身上呢?”
“或许是他没来得及!”袁捕立即说道。
江糖摇摇头道:“他看到城中官差到处都在找他,所以换上了乞丐装束,怎么会来不及,唯一的答案就是,他并不知道死者指甲里有这根丝线,而且,留下这衣服是因为这衣服的料子如此之好,即便是当了也够寻常百姓过冬买米了。他因贪财而走,怎么会留下自己最值钱的东西呢!”
众人恍然大悟,周不正也哭丧着脸说道:“大人,这小子说的没错,我也就这么点值钱物件了。”
“那那根丝线……”宋大人疑惑的看向江糖。
却见江糖淡定说道:“周不正平日里就这么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自然茶楼里的人都知道,凶手也在其中,而且一定是平时和周不正走的很近的人,才能轻易趁他不备拿到一根丝线,以备栽赃嫁祸。”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酒楼里的人?”宋大人立即严肃了起来。
江糖的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人,店小二立即紧张的直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可不敢杀人!”
跪在地上的老板听闻,咬咬牙看着宋知县说道:“可周不正确实偷走了我的银票,而且如果不是他,他跑什么!”
“你怎么知道周不正偷走了你的银票?”江糖眼神犀利的反问老板。
老板愣了一瞬,随即说道:“臭小子,你当时也在现场,我丢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啊,可刚才你还没来,并没有看到那张银票从他身上搜出来不是么?为什么这么笃定是他?正常人听到我刚才排除了他的嫌疑,难道不应该是先追问凶手是谁么,再问银子的下落么?”江糖眼神犀利的看着老板。
老板迟疑了些许,吞了吞口水,瞪了一眼江糖说道:“臭小子,你别在这里瞎说!我只是顺口一问!他跑是事实,不是心虚是什么!”
裴凌冷眼看了眼老板,江糖却淡定说道:“周不正确实拿走了你的一百两,也正因为如此,他才选择逃走,但这一百两,却不是他偷的。”
众人听到江糖的分析,瞬间一片哗然。
周不正也是一脸错愕的看着江糖,不明白这个小子是从哪知道的。
老板皱眉瞪着江糖怒道:“你胡说什么!不是他偷的,还能是我给的不成!”
“确实是你给的!”江糖淡定道。
老板闻言,冷笑出声:“我看你这臭小子,是失心疯了吧,我会给他?”
“江……江什么来着?”宋知县突然忘记了江糖的名字。
一旁的袁捕快立即说道:“江糖!”
“对!江糖!你这话是何意,范奇为何要给周不正一百两银子。”宋知县立即追问道。
江糖并没有着急回应,而是淡定的看着跪在一旁的周不正。
随即缓缓开口道:“机会我给你了,你要还不肯说,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你怎么知道!”周不正咬牙看向江糖。
江糖不再理会,转身淡定的站在正中。
宋知县见状立即说道:“大胆周不正,还敢隐瞒,我看你是想挨板子了!来人,给我……”
那个打字还没开口,就对上了裴凌冰冷的眸子。
随即就将那个字咽了回去,便听裴凌语气调侃道:“宋知县的官威不小啊,这么一小会,就动了两次板子,怎么,县衙的案子,都是屈打成招么?”
宋知县一听,吓得浑身一抖,急忙从椅子上走下来,跪在裴凌脚边解释道:“裴大人说笑了,卑职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