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白芨互相看了一眼,却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江糖尴尬的看了眼二人,只得一同站在院外等候。
直到夜幕降临,屋内亮起了烛火。
才见江糖娘一脸疲惫的从药坊当中走了出来。
看到青萝白芨二人站在院子当中,想起二人是那天跟随裴凌来药坊的女护卫。
随即皱了皱眉头道:“你家大人已经缓过来了,只不过今夜可能无法前往他处,我已经让阿糖爹将房间收拾出来,今夜就先留宿在我家吧。”
江糖一听,缓过劲儿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青萝白芨感激的看了眼江糖娘,二话不说一同走上前去,单膝冲着江糖娘跪了下来行礼道:“多谢夫人救了我家大人!”
江糖娘急忙伸手扶起二人,随即说道:“二位无需多礼。”
随后看着二人问道:“你们大人,之前可曾服过什么续命药?”
青萝闻言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瓶来,毕恭毕敬双手递给了江糖娘,随即说道:“这是宫里太医给大人制的丸药,说是大人一发病,便可用此药来控制病情。”
江糖娘闻言,顺手接过玉瓶,将药丸倒出来两粒,放在手中仔细嗅了嗅。
随即看向江糖道:“去,拿杯水来。”
江糖一听,急忙小跑着回房间倒了杯水跑了回来,就见娘亲用手指将药丸碾碎之后,放在掌心,示意江糖倒少许水上去。
待药粉化开后,江糖娘再次嗅了嗅,随即变了脸色,眉头紧锁一脸凝重。
“夫人?”白芨担忧的看了眼江糖娘。
江糖则看到娘亲如此担忧的样子,当下心里一紧,有种不好的感觉。
江糖娘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这药是什么人制的,与我也本无关系。只是如果对症的话,这要确实可以控制病情不假,但也只是表象,会让病人的病情外表看起来无恙,实则体内早已亏空,长此以往这病……只怕比我想的要严重的多。”
青萝和白芨二人一听,瞬间慌了神,急忙拉着江糖娘想要下跪。
江糖娘一把拦住了二人,随即说道:“二位不必如此,我确实医术有限。”
说完,看了眼江糖说道:“阿糖,带二位去主房,瞧瞧你爹若是将房子收拾出来,就将裴大人先抬去房间休息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另一侧房间走去。
江糖家并不大,四四方方的院子,东边设作药坊,两头开门。西边是正厅,连着主房,平日里是爹娘休息。
南边是江糖的卧房,而北边则是灶房和那间原本是柴房后来收拾出来给阿满住的房间。
靠着偏房的位置,种着一颗偌大的海棠树。
青萝白芨二人虽然着急,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点点头,跟着江糖往主房的方向走去。
江糖这才细细打量起二人来,二人身高体型差不多,青萝擅使弯刀,脸颊圆圆,眉眼似月,明明是张娃娃脸,但总是皱着眉头,带着股子生冷。
而白芨则脸颊更为消瘦一些,说话的语气也更为柔和。生的温婉大方,若不是一手杀气十足的剑花让江糖惊的合不拢嘴,实在是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二人穿着暗红色,半皮盔甲,头发只是简单的用粗皮高高束成马尾的样子,举手投足皆带着股英气与干练。
进了房间,江父将床榻上的用度重新换了一遍,一抬头就看到了江糖三人进来。
江仵作随即说道:“已经收拾好了,二位看着缺什么,我去置办。”
“多谢江仵作,大人只是休息一晚,不用这么麻烦,已经很感谢您夫妇二人了。”白芨感激的冲着江仵作点点头。
随后看了眼身后的青萝,立即说道:“你回衙门一趟,只说大人为查案子,在江仵作家做客,其余事万万不可声张,速去速回!”
青萝颔首回应,随后转身就往外去,纵身一跃上了房梁,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江糖看着青萝一气呵成的样子,不由得瞪大了眼惊叹道:“好功夫啊!”
白芨抿着唇笑了笑,随后跟着江仵作这才去将裴凌抬回了房间。
此刻的裴凌,已经穿上了衣裳,脸颊也有了红晕。
江糖小心翼翼,试探地用手指触碰了一下他的指尖,感受到了正常的温度,这才松了口气。
“这位姐姐,您先照顾大人,我去做点吃的给你们。”江糖立即说道。
白芨一听,急忙起身看着江糖说道:“我记得,你叫江糖是吧。”
江糖惊喜的看着白芨,没想到她竟然记得自己的名字,于是点点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白芨。
白芨这才笑笑说道:“我叫白芨,方才那位,叫青萝,我二人是跟随在大人身侧的护卫,你是大人的恩人,不必对我们这般客气,也不用太过劳烦,有什么吃什么便是。”
听白芨如此亲厚,江糖心里一暖,点点头,这才随父亲离开了房间。
“爹,给点银子呗!”江糖一把拉住了江仵作的衣襟。
江仵作一愣,回头看了眼江糖疑惑道:“你要银子干嘛使?”
“爹,我娘做的饭,真的适合给病人吃么?人家好歹是京城来的……总不至于委屈了人家吧。”江糖撇撇嘴压低嗓音,生怕被娘亲给听到。
江仵作沉思了半晌,默默看了眼药坊的位置,随后咬咬牙说道:“你说的对!”
这才偷偷摸摸从袖笼里拿出一枚碎银子递给了江糖说道:“千万别告诉你娘,是我给你的!我攒了好久的!”
“知道啦!”江糖没心没肺,头也不回的趁着夜色往外跑去。
江仵作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往往药坊方向走去。
一推门,就见江糖娘在收拾针包。
江仵作立即上前道:“今日辛苦你了,这裴大人的病……”
“我治不好。”江糖娘斩钉截铁的说道。
江仵作一愣,忙问道:“这么严重么?”
江糖娘皱了皱眉,沉默了半晌,随即说道:“若只是生病,倒也没有这么严重,怕只怕……”
“什么?”江仵作紧张的看着江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