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看了眼左右,这才指了指宋知县说道:“宋知县,你尽快回衙门叮嘱画师画画像,天黑之前务知晓死者的身份。”
“天黑之前?大人,能不能……”宋知县心里没底,犹豫着想要推辞。
却对上了裴凌冰冷的眸子,吓得后面的话都没敢说出口。
“下官这就去!这就去!”宋知县急忙改了口,连连点头道。
裴凌犹豫了片刻,喊道:“青萝白芨!”
随后青萝和白芨急忙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冲着裴凌低头行礼。
“你们带两队人,白芨继续在城中带人搜寻阿满。青萝,你带人去城外的半山庙中,听闻那个阿满之前在那里当和尚,说不定跑回去了。”裴凌叮嘱着二人。
江糖心里一紧,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犹豫的看了眼青萝,想着要不要借口跟着青萝一起去。
看了眼裴凌之后,江糖立即壮着胆子说道:“大人,要不我……”
“你随我去趟赵大牛家!”裴凌立即站起身来,抖了抖自己的衣服。
江糖一愣,还想拒绝,却听宋知县立即将江糖推到了裴凌身侧说道:“哎呦,愣着干嘛,难得大人赏识你!快跟着伺候!裴大人,这江家小子,可是聪明的很呢!”
说着,还不停的冲江糖直眨眼,示意让江糖记得自己的叮嘱。
裴凌皱了皱眉,瞥了一眼宋知县,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盯了眼地上的赵大牛说道:“走吧!”
赵大牛惊讶的抬头看着裴凌,下意识开口问道:“大人为何要去我那腌臢地,弄脏了大人的鞋可如何是好。”
“带路!”裴凌烦闷的重申道。
一旁的袁捕快看见状,上前抬起脚准备再踹他一下,赵大牛这才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的说道:“别别别!草民这就带路!”
说这,弯着腰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裴凌这才板着脸,往前走去。
宋知县见状,急忙冲着裴凌的方向喊道:“让袁捕快带人在您身边伺候吧!有什么事,您直接让他去跑腿!”
说着,还不忘推一把袁捕快,袁捕快这才急忙跟了上去。
裴凌也没有拒绝,只是一味的冷着脸,跟着赵大牛往外走去。
到了门前,裴凌顿住了脚,看了眼跟在身后的袁捕快说道:“你去,让人把马车随后赶来,另外,你骑一匹马,一同前往。”
“大人?卑职骑马?您走着?这要是让宋知县知道了,卑职这差就不好当了啊!”袁捕快一脸惶恐的说道。
江糖闻言立即低声解释道:“大人是想测算一下,昨晚路过的那人的距离,快去吧袁叔!”
袁捕快听了江糖的解释,这才连连点头,急忙去牵马。
赵大牛走在前路,一直不停的指着自家窝棚的方向。
从花神庙前看去,果然远远能看到一个茅草屋顶在前方。
“大人,阿满真的不会骑马,您也见过他,他不可能在这种事上撒谎的。”江糖趁着四下无人,这才主动说道。
裴凌看了她一眼,面色凝重道:“不管是不是阿满,眼下他都是最有嫌疑的人,江糖,你切记,任何案子,都不能以私人感情左右你的判断,否则对死者来说,是不公平的!”
江糖闻言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裴凌看了眼江糖说道:“方才你是不是想随青萝一起去城外的半山庙上找阿满。”
眼看裴凌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江糖也不好掩饰,随即点点头道:“是的大人,阿满自从来到了镇子上,几乎很少提起自己在庙里的事,所以我就淡忘了,您提起之后我突然想起来,很有可能!所以想去看看。”
“本官是故意不让你去的。”裴凌皱眉说道。
江糖错愕的看向裴凌,裴凌这才叹了口气解释道:“先不管凶手是否是他,如果他在那,找人的队伍里有你,这件事都不能算真正的公允。”
江糖一听,低着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苦笑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应。
裴凌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本官说的不对么?”
“大人说的自然没错,只不过我们站的角度不同,大人想的是为官的公允,而我想的是问心无愧就好。”江糖耸了耸肩说出自己的看法。
裴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江糖,随即摇摇头,笑了笑说道:“你不懂,很多时候,本官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话毕,立刻转移了话题,看着江糖问道:“案子上,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江糖一听,略微思索了一番后,看着裴凌说道:“方才我只是站在尸体边上,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实在美丽,样貌不输于小醉仙儿。”
裴凌点点头,赞同江糖的看法。
江糖这才继续说道:“随后这个赵大牛。”
说这,用下巴指了指前路小心翼翼弯腰引路的赵大牛。
随后压低嗓音对裴凌继续说道:“赵大牛说,看到一个人,从花神庙的方向骑马往城中赶去,三更天,和小醉仙的死亡时间差不多,很有可能就是凶手,而那个时候下着雨,可我们看到的死者身上却是干燥的。”
江糖顿了顿,继续道:“我爹说了,死者差不多已经死了快三天了,而花神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显然是死后移尸。那么对方就骑马带着尸体来了花神庙抛尸。”
江糖抬起头,对上裴凌的眼眸,裴凌的眼泪满是赞许。
江糖继续说道:“尸体干燥,说明对方把尸体裹的很好,保持没有落雨。而庙里没有其他脚印痕迹,说明对方在进入庙里的时候,脱去了自己的蓑衣和鞋子。大人,这个人……”
说到这,江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裴凌皱了皱眉看向江糖问道:“怎么了?”
江糖摇了摇头,看着裴凌的眼眸,面色凝重道:“我觉得,这个人,好可怕。他做了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能从容的处理现场和尸体,不留下证据来,这个人的心思,细腻的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