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只面目可憎的野兽。

一旦让这只野兽挣脱了栅栏，原本的样子也就模糊了。

朴世勋知道劝他回头是岸已是徒劳，但看在两人相识这么久的份上，朴世勋给他留了一句话：“不要把我也逼成你的敌人。”

……

东亚，天水山庄

姜小米葬礼举办结束以后，天水山庄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孩子们回来的时候，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办过一场葬礼。

葬礼当天，蒋旭东效仿完颜嘉泰，拔了网线，移走了电视，以此减少对孩子心灵上的伤害。

在蒋家待了三天，直到热搜逐渐消下去以后，才把他们重新接回来。

晚上，娄天钦拿了一本娄世丞的语文书，搂着小儿子给他讲里头的《出师表》。

他根本不指望娄世星能懂，纯粹想用这种无聊而枯燥的东西哄他赶紧睡。

但今晚是个奇迹，娄天钦念完以后，娄世星居然比刚才还要有精神。

“这是创业的故事吗。”

娄天钦叹气：“哪看出来的。”

“先帝创业为半而中道崩殂，不就是，一个叫先帝的人，创业创了一半，公司黄了。”

娄天钦：“不要胡乱解释，先帝是对已故去的皇帝尊称。”

娄世星想了想：“那就是死掉的皇帝咯。”

娄天钦：“差不多吧。”

“哦，我懂了，皇帝创业一半就死掉了。好可惜哦。爹地，你创业的成绩怎么样？”

娄天钦心说，老子像创业没成功的样子吗？

“还行吧。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担心嘛。”

娄天钦被小儿子的孝心打动了，轻拍他的后背：“有你们在，爹地不会有任何事的。”

“那妈咪呢？”

娄天钦没有留意儿子的变化，顺口说道：“她出差去了。”

娄世星扁了扁嘴：“这么久吗？”

娄天钦拍着他的后背：“很快就会回来的。”

娄世星：“妈咪是不是死了？”

娄天钦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将小儿子拎出被子：“谁跟你说的？”

娄世星还不知道死亡代表什么，面对娄天钦的质问，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二哥说，这是你们的善意谎言，妈咪已经死掉了，所以拿出差当借口。”

娄天钦：“……你二哥怎么知道的？”

娄世星：“他没说。”

娄天钦：“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娄世星：“他叫我看住你。”

娄天钦心说这个儿子没白养，居然晓得关心关心他老爸，娄天钦正要解释，却听娄世星继续道：“不能叫你出去有机会找女人，不然我们的日子就惨了，爹地，你会娶个后妈回来吗？”

娄天钦：“……”

下一秒，娄世星就被娄天钦推到一旁去了。

怪不得这小子一回来就缠着他，干什么都要抱，不抱就闹，搞半天是这么回事。

“你自己睡吧。”

“爹地，你还没讲故事呢？”

娄天钦将原本该读给他听得小人书扔在被子上：“自己看。”

得亏姜小米还活着，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娄天钦就算不会因伤心过度而死，估计也会被这几个混账东西气死。

“少爷——”杜烈忽然闯了进来，脸上挂着既欣喜又激动地表情：“少奶奶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