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征服跟拥有的感觉，的确让人欲罢不能。

就像是闹饥荒的时候，因食物严重匮乏而导致的饥饿感增加，当突然看见食物，身体里那充满贪婪与原始兽性就完全的爆发出来了。

红灯跳跃成绿灯，卞越收回思绪，启动车子，带着蒋涵波继续前行。

“舅舅，你手上的戒指是丢了吗？”

卞越食指上有一枚银色的戒指，现在却光秃秃的，只留下一道戒痕，戒指却不翼而飞。

卞越低头看了一眼，语气淡淡的：“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蒋涵波颇有些老成的叹口气：“我爸让我没事多跟别人聊聊天。”

卞越从后视镜看了看那张稚嫩的小脸。

想当初，蒋涵波除了会喊妈妈之外，其他什么都不会说。

后来才晓得，蒋涵波并非不会讲话，而是性格造就了他不爱说话的特征。

在他看来，不爱说话也没有什么不好。

卞越道：“你爸除了要你多跟别人聊天，还教你什么了？”

蒋涵波想了想：“他还叫我多留意学校的漂亮老师。”

“留意这个干嘛？”

蒋涵波叹了口气：“还不都为了你。”

“为了我？”卞越感到一丝好奇。

“我爸说，如果有的话，就叫我适当的犯些错误，到时候让你去学校替我解决。”

卞越不由得沉下脸：“你爸安的什么心啊？”

“他安的什么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学校的老师没有一个漂亮的。”

卞越被孩子的童言无忌逗笑了：“涵波，舅舅问你，如果有一天，我跟你爸爸同时跳到河里，你救谁啊？”

蒋涵波露出困惑不解的样子：“你们为什么要想不开要跳河呢？”

卞越解释：“就是打个比方。”

蒋涵波想了想：“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你跟我爸好像不太可能一起去河边。”

卞越闭了闭眼睛，似有不耐烦：“我说了，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蒋涵波幽幽的来了一句：“如果你们执意要跳河，神仙都救不了吧。”

卞越表情透露出崩溃，他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涵波啊，我觉得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

傍晚的夕阳从天边坠落下去，城市的霓虹灯穿过车窗，落在卞越那张斯文英俊的脸上。

送完蒋涵波回蒋家以后，卞越独自驾车在城市的街道上穿梭。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卞越把车停在了那所四合院门口。

跳下车后，卞越轻车熟路的从围墙处翻进去。

吧嗒，屋子亮了。

卞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四周看了一眼，可以看得出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很多物件上都蒙了一层薄灰，尤其是那张梨花木的八仙桌，上头至今还留着简薇趴在上面时的印子。

卞越走过去，鬼使神差的在桌面上摸了一把，然后碾磨着指端的灰尘，表情讳莫如深。

——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有病。

——有病啊，那算了，等你病好了，我们再约。

卞越薄唇勾起一道淡淡的弧度，摇摇头扭头往卧室走。

那张雕花C上，还留着被剪断的牛皮绳，卞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