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

“喂。”程故之接起电话，放在耳边。

看着自己手上毫无动静的手机，黎亚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居然正好有人给程故之打了一通电话，及时化解了她的危机。

“大恩大德感激不尽......”黎亚亚在心里默默道了句谢，抓着手包打算直接偷溜。

然而，还没等人走出几步，身后程故之的说话声，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接着查。尤其是这两年里的领养记录，不能有任何遗漏。”程故之对电话那头的人命令道。

他刻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但是，在这个空旷的停车场里，那样的音量也足以传进黎亚亚的耳中。

她快步走进电梯，心里却升起了重重疑云。

程故之在查关于什么的领养记录？他为什么要查这个？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是......

黎亚亚了解他，他对宠物一向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除了猫猫狗狗之外，还能匹配上这个词的，难道说会是......

一瞬间，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测，在黎亚亚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她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顾栩安的电话......

-

一个小时后，沛城墓园。

离开程氏大厦之后，黎亚亚直接打车来到了这里。

她换了一件宽松的黑色帽衫，掩饰了自己的身形，同时也藏住了大半张脸。

这样的造型，也许在别的地方会更引人注意，但在清冷的墓园里，没有人会觉得不合时宜。

“爸、妈......对不起，我太久没有来看你们了。”

黎亚亚站在一座墓碑前，对着墓碑上的两张黑白照片喃喃自语。

当年的那场大火，烧掉了黎家的一切，也包括黎家父母的遗体。

后来，程故之在沛城的墓园里，立了他们的衣冠冢，以寄托黎亚亚那些无处安放的念想。

不过，半年前的车祸发生后，为了不被程故之发现端倪，她一直不敢在这里现身。

直到今天......

当黎亚亚在程故之的办公室外，偷听到程家母子的那些对话之后，她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压抑心里那些积攒已久的痛苦。

“爸妈，我真的很想你们......已经十年了，可是、我还是会梦到那场大火......如果当年，程故之没有救我出来的话，那是不是......我就不用承受现在这么多痛苦了......”

黎亚亚的声音很轻，伴着哽咽，断断续续地从口中落出。

她没有再强忍住那些涌上眼眶的液体，刹那间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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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亚亚没有在黎家父母的墓碑前驻足太久。

因为她很清楚，这个墓园里，随时可能会有程故之或者徐子舒安排的眼线。

但她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偌大的墓园中，漫无目的地游走着，穿过那些整齐排列着的墓碑，像是一个找不到归属的游魂。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不知不觉中，黎亚亚已经在墓园里晃荡了整个下午。

她匆匆收拾起填满在整个脑海里的那些纷乱杂绪，准备返回市区。

然而，就在她往外走去的途中，无意瞥过的一块墓碑，忽然吸引住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