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端倪，黎亚亚急忙翻看了几个小时前的消息记录。

果然......

“栩安，张沫儿她怎么会知道我在程宅？”

“啊？我找不到你，正打算让人去查监控，后来张沫儿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你电话打不通，好像出事了。她说是你告诉她你要去程宅的啊。”

“我没有，我明明只是告诉她，我有事要去处理而已。”

“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你现在是怀疑，张沫儿有什么阴谋？”

“让我想想......”

黎亚亚愁眉不展，看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一时没有头绪。

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又似乎和张沫儿根本脱不了关系。

“我现在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首先，程故之是在赴张沫儿的约的途中出事的，所以他的行程，会不会其实就是被张沫儿泄露出去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其次，张沫儿怎么会知道我晚上去了程宅，而她又为什么要通知你过来找我？”

“你的这些问题，反正我是回答不了你。与其自己瞎猜，不如去问问她自己呗。”

听到顾栩安的话，黎亚亚怔了一下。

“问她自己？她......”

黎亚亚下意识地想说一句“她怎么可能会坦白”，可话还没落出，又噤住了声。

她挑了挑眉，又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试探她的话？”

“嗯哼。”顾栩安点了点头。

的确，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毕竟，这世界上，哪里有密不透风的墙。

-

回到顾家，黎亚亚第一件事，就是揭下哭花了妆的面具。

她坐在露台上，端着酒杯想借酒入眠，可却越喝越清醒。

时间已经很晚了，要找张沫儿，也只能等到明天。

可这个漫漫长夜，她脑子里装满了程故之站在花园里的身影，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门口传来顾栩安的声音，打断了黎亚亚的思绪。

她也没回头，只是笑了笑，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怎么睡得着呢？”

“也是。被表白的少女春心萌动，晚上难免辗转反侧。”

“我说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你明明知道我和程故之已经不可能了。”

“是吗？我看你自己可还没有这么想。”

说话间，顾栩安在黎亚亚身旁坐下。

他拿过一只空酒杯，抬手便要倒酒。

黎亚亚急忙拦住了他：“诶诶诶！你喝什么酒啊！你不怕前面刚喝进去，后面就从后脑勺漏出来啊？！”

“啧啧，还好意思说呢？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

顾栩安不顾她的阻拦，执意倒上一杯酒，说着便要往嘴边送。

黎亚亚一下便急了：“哎呀你快放下！你现在怎么能喝酒呢？”

“没事啦，就喝一点红酒而已，有什么关系？你看那些美剧里的士兵，人家断胳膊断腿还得喝两口伏特加呢。”

“这怎么能一样呢？这......”

黎亚亚话还没说完，暗红色的酒液已经滑过杯壁，漾进了顾栩安的口中。

见状，她白了他一眼，再懒得多管。

得偿所愿的顾栩安回味着酒液的香醇，扬了扬嘴角，笑到：“对了，那张面具，你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闻言，黎亚亚怔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小气？多给我用几天能怎么样？”

“程故之上下现在都知道你的身份了，你还要那面具做什么？”

“可是......”黎亚亚顿了一下，眼神中几分怅然，“可是我不想再当‘黎亚亚’了。”

顾栩安当然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

他也不勉强，只是又笑了笑：“随便你吧，别给我弄坏了就行。”

说完，他把杯子里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随即起身往门口走去。

而就在快要迈出门的时候，顾栩安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