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初夏凉爽的夜风，两人坐在房间的阳台，享受着万籁俱寂的宁静。

黎亚亚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能这样静下心来，认真和身旁这个男人说说话了。

程故之身上，还盖着黎亚亚披上的小毯。

尽管他刚才就一直不满地提出抗议，总觉得这副模样像一个垂暮老人。

不过，谁让他还是一个，刚刚才好转一些的病人呢。

“你说，是白叔说服你留下来的。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

想到十年前的事情，黎亚亚心里难免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她犹豫了一下，才回答：“白叔希望我不要追查十年前的事情，他说，你当初卷进那件事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所以，你愿意相信我了？”程故之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黎亚亚迎上他好看的一对眼眸，坦白道：“如果，这件事情里，你们真的有不得已的原因，那么，我想就算是我父母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我一直困在仇恨里。四爷，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告诉我，当初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然而，程故之依然选择了对真相闭口不言。

“亚亚，有的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就算我会一直怪你、恨你、埋怨你，你也不肯说吗？”黎亚亚揪紧了眉头。

看到她陷在困境中两难的挣扎，程故之心里亦如刀割一般痛苦。

他坚定地回应她的眼神：“如果真相会伤害到你，那我宁愿选择让你恨我。”

程故之的回答，既是黎亚亚意料之中，亦是她的意料之外。

面对她一再的逼问，他其实有很多机会选择杜撰一个虚假的谎言，来欺骗她，让她选择原谅。

可是，他没有那样做。

正如程故之所说——他宁愿承受她的仇恨，也没有选择说谎欺骗她。

这样的一个男人，让黎亚亚没有办法再过分苛责与他。

沉默了半晌，黎亚亚坦然地笑了笑。

“四爷，我相信你，也相信白叔。我知道，这十年里，你们对我的好，都不是假的。但是，就算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我也必须要把它查清楚。毕竟，这件事情，关系到我的爸爸妈妈，我不能一辈子都这样不明不白......”

说到这里，黎亚亚抬起头，她干净纯粹的一双眸子里，印出程故之的轮廓。

程故之了解她，知道拗不过她的性子，也不再强求。

他话锋一转：“那，我们呢？”

“我们......”黎亚亚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移开视线，目光落向漫天星辰。

良久，她又笑了笑。

“我们现在这样，不就很好吗？”

-

次日清晨。

白叔照例上楼，准备叫醒熟睡中的人。

他先来到黎亚亚的房间门口，却发现房门大大的敞开着，屋里的东西全都像是没人动过一样。

见状，白叔心下着急，忙叫过正在打扫走廊的佣人。

“大小姐呢？看到大小姐出门了吗？！”

佣人楞了一下，回答：“没有啊，我早晨来的时候，大小姐房间的门就这么开着了。”

“哎哟！这下糟了！该不会昨晚又走了吧！”

正在白叔急得团团转的时候，走廊的另一边，另一扇门突然被人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