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你放心，不要害怕，我一定会救你的！”

平时不可一世的纨绔少爷，突然正经起来，让黎亚亚有些不太适应。

看着他眉宇间的柔情，她想要开口回应些什么，可心里却总觉得有些说不清的奇怪。

“我……”她张了张口，又想不到这种时候能说些什么才好。

片刻，她犹豫地问了一句：“栩安，我们……真的是恋人吗？”

黎亚亚突兀的一问，让顾栩安有些意外。

他怔了一下，果断回答：“当然，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因为，我一点都想不起来，我们之前，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了……虽然我很确定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从小一起在加拿大长大，而且为了帮你完成伯父的遗愿，又一起回国。可是，现在我每次想到这些，就像是在回忆电视的剧情一样，总觉得、一点都不真实……”

黎亚亚终于不再隐瞒，坦白地说出了心里的顾虑。

只是，听到她这些话，顾栩安的神情多了几分失落。

“安娜，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嗯……”黎亚亚点了点头，又有些着急地问到，“栩安，我不小心忘记了这些事情，你会生气吗？”

“我……也许会有一点吧。”顾栩安叹了口气。

闻言，黎亚亚慌了神色：“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忘记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觉得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也许，就像医生说的那样，是因为前些天的车祸中撞到头，所以才会……”

“噗嗤……”

话还没说完，只听耳边一声轻笑。

黎亚亚诧异地抬头，就看到顾栩安正笑着看着自己。

“栩安？你……”

“傻丫头，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忘记我们的事情，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就怪你呢？我刚刚只是逗你玩罢了！看你紧张成这个样子！”顾栩安边笑边说。

他一面说话，伸手拿起筷子，往黎亚亚的碗里夹了许多菜。

还没等黎亚亚反应，他又说到：“好了，快吃饭吧，一会儿探视时间到了，我就得离开了。”

“好……那、你真的不生气了吗？”黎亚亚还是有点担心。

顾栩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别傻了，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

-

“不……不……不要！不要啊——”

一声惊叫，惊扰了寂静的深夜。

黎亚亚从噩梦中挣扎醒来，倏地坐起身，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

警员闻声赶来，大声质问：“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刚才、做噩梦了……”黎亚亚哑着嗓子回答。

“做噩梦？切，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警员抱怨着白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他出门时调暗了拘留室里的灯光，眼前的世界都变得灰蒙蒙的。

黎亚亚看了看铁栏外的挂钟，现在是凌晨四点十一分。

再过不到六个小时，这件恶性凶杀案件，就要在沛城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了。

她躺在窄小的床板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脑子里的思绪，乱七八糟地纠缠着，不让她继续入睡。

“梦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刚才的噩梦，梦境中又出现了那个男人。

他每次都会向她伸出手，叫她“亚亚”，说着要带她走……

可是，每当黎亚亚真的向他靠近的时候，他的身影却又越来越远，越来越淡，直到变成透明、完全消失。

“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为什么每一次，都抓不到他……”

“为什么抓不到他，会让我感觉这么痛苦、这么绝望……”

黎亚亚喃喃自语，心乱如麻。

她不自觉地又想起，白天顾栩安来的时候，对她说的那些话，更感到心烦意乱。

“难道，那个人，会是栩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