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是死在牢里的。她被判了一年零六个月，可刚进去第三个月的时候，监狱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认尸……”

徐子舒永远无法忘记，她的母亲躺在那块脏兮兮的裹尸布上的样子。

那是她的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那个将她一直视若珍宝、就算自己吃苦受累也要让她过上好日子的母亲，从此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来看她哪怕一眼了。

“为、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监狱说，是心梗猝死，可我知道不是。我那天趴在妈妈的身上一直哭、一直哭……我看到她的身上，有好多深深浅浅的淤青，还有已经开始发脓的伤口……”

想到那个令人心惊的画面，徐子舒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无比沉重。

她捂着脸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继续说到：

“我花了好久好久才终于查请了真相，结果……你猜是怎么回事？

“呵……其实，只是因为我妈妈在牢里的时候，一直没有放弃上诉，一直想要为我讨个公道，甚至把事情的真相在监狱里大肆宣传……而你的那位好父亲，他怕事情被散布出去，会影响你的前途，所以，就干脆买通了监狱里的大姐头，害死了我妈妈！”

说到这里，徐子舒幽幽抬眼看向刘千帆。

她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里，像是有无数柄利剑，随时可以割开他的喉咙一样。

此时，刘千帆已经完全慌了神色。

他眼神中透着惊恐，语无伦次：“不、这不可能！我爸怎么可能做、做这种事情……不可能！我爸不是杀人犯！他绝对不是！”

“哈哈哈！刘喜，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么多年了，你其实一点都没变！你还是那个孬种！怂货！可惜……可惜当年我还太幼稚，没有能力找到足够的证据，替我妈妈报仇，却让你们一家都躲到了国外去！”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你之前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回来找你都这么久了，你为什么只字不提？！”

刘千帆还是不肯相信她说的这些事。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不相信他记忆里那个慈爱的父亲会做这种事。

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徐子舒笑得越发肆意猖狂。

“哈哈哈！真是可笑！你让我怎么告诉你？你想听我告诉你，我被你害得有多惨，是吗？然后呢？然后，再让你这个罪魁祸首来同情我吗？”

“不！当然不是！小舒，如果我早知道这些事情，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来补偿你！这么多年，自从我知道你和程故之分手以后，其实我都一直在找你啊！我是真的想……”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假惺惺的话！你口口声声要补偿我，那你能让我妈妈活过来吗？你能让当年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吗？！你知不知道，我妈妈去世之后，我一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徐子舒再次打断刘千帆的话。

她冲着他咆哮，怒吼，正如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对待她。

看着面前这张无数次出现在她的噩梦里的脸，徐子舒强忍着心里恨不得杀了他的冲动。

她过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阴阳怪气地笑着说到：“对了，说到这些，我还真是应该感谢你爸。要不是他当年施舍给我的那一万块钱，我可能真的没办法顺利念上大学，也不可能认识程故之……”

“你……你既然知道是我爸害死了伯母，你为什么还……”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还愿意接受他的施舍？呵……真是个好问题啊。刘喜，有些事情，我会让你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什么意思？小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