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这个、这个真的是一个意外嘛！”

下巴上的伤口，和昨天在急救室里发生的事情，就连黎亚亚自己都没办法解释清楚。

她挠了挠头，坦白说到：“当时的情况很混乱。程故之那时候忽然没有了生命体征，就连姜医生都说，他可能真的挺不过去了，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脑子里就想着不能欠他这么大的人情，干脆把命赔给他就算了，所以就……”

“你到底是不想欠他人情，还是想跟他殉情？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昨天晚上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我怎么办？！”

顾栩安眉头紧锁，厉声打断了黎亚亚的话。

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见他发了那么大的脾气，黎亚亚一下子也慌了。

“栩安，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承认，因为他救过我好几次，所以我心里确实也很矛盾，但除了感激之外，我对他真的没有其他感觉啊！说殉情，也太夸张了吧……”

“是吗？你真的确定，你对程故之没有别的感情吗？”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

黎亚亚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可当她的眼神触到顾栩安质疑的目光时，话音却戛然而止。

心里不自觉地“咯噔”一下，像是某个地方忽然被戳中了似的。

一时间，她脑子里冒出了另一个声音，不停回响着一遍一遍地问她——

黎亚亚，你对程故之，真的没有别的感情吗？

……

“安娜，每次你心里摇摆不定的时候，你都会沉默不说话。你的心事，真的很容易被看穿。”

顾栩安再次开口，话里带着几分失望的语气。

“不是这样的！”黎亚亚着急地解释：“栩安，我很确定，我对他不可能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他是害死我家人的凶手，我不可能会喜欢上他！我只是……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觉得理不清楚。有时候，我甚至会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自己控制不了的事，就像昨天晚上那样……”

黎亚亚尽力整理着自己的措辞，努力想要把琐碎的思绪解释给顾栩安听。

她在心里反复确认自己对程故之的态度，但内心深处似乎总有一片空白，让她捉摸不定。

看到女人紧皱的眉头和紧紧咬住的下唇，顾栩安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黎亚亚的状况。

因为如果不是他执意让陆子非抹去她十年的记忆，那她现在就不用承受这些情绪的折磨。

想到这里，顾栩安心里的怒火和妒忌，瞬间便被冲散了。

他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多了一抹温和，主动向人道歉。

“对不起，安娜，我不应该跟你发脾气。其实，我只是担心你，不希望你和程家有太多接触，所以才会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了，好不好？”

“啊？”

顾栩安态度180度的转变，让黎亚亚一时摸不着头脑。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应声：“好……我不会再做这种蠢事啦，害你担心了，都是我的错……”

“是我不好，我昨天应该留下来陪你的。要是我没回去，你也不会有机会偷溜出去了。”

说话时，男人伸手揉了揉肉她的头发，宠溺地笑了笑。

看到这张一分钟前还黑着的脸转眼就阳光灿烂，黎亚亚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

雨过天晴。

出院回到家，还没进门，黎亚亚就闻到了诱人的饭菜香味。

“咦？有人在里面做饭？”

“鼻子可真灵，饿了吧？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顾栩安故作神秘，笑着为她打开门。

黎亚亚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顾不上换鞋，就冲进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