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

听到黎亚亚这么问他，程故之皱了皱眉，反问。

黎亚亚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下，试探道：“应该不只是为了替我解围这么简单吧？四爷，我们之前，是不是……”

女人话说到一半，又顿了一下。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过许多种猜测——关于那些真实的梦境、关于过去想不起来的记忆、关于程宅和程家人带给她那些莫名的熟悉感……

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问出口。

见人脸上的神情犹豫不决，程故之心下的猜想算是得到了证实。

他面无波澜，平静道：“你想问什么？”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你说的以前，是多久？”

“就是……半年、不……应该是一年之前……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黎亚亚坐在沙发上，越是回想，就越觉得脑子纷乱的思绪整理不清。

看到她纠紧的眉头，程故之沉了一口气。

他这才终于确定——原来，这丫头之所以一直对他的态度忽冷忽热，有时还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是因为她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只不过，仅凭这几句话，他现在还推测不出，这样的情况，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喝口水吧。”

男人把水杯放到面前的桌上，语气轻柔。

黎亚亚伸手去接，杯壁是温热的。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当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落在眼中，竟和她梦境之中的人影，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四爷……”她不由自主地喃喃一句，声音很轻，也很柔软。

听到这声音，程故之手上的动作倏地怔了一下。

他眼里闪过一抹慌乱的神色，但很快又被自己藏了起来。

“怎么了？”他故作镇定，问。

黎亚亚出了神似的，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他，手里还端着那只水杯。

她的眼里，某些复杂的情绪不停闪烁着，原本舒展的眉间也渐渐多了几条皱褶。

两个相互对视着，谁也没有先移开视线。

午后的暖阳，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洒进屋里。

杯子上方飘散的热气水氤，在那些光束中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色彩，像是触手可及的彩虹……

-

“叩叩叩——”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兀的敲门声，让屋里“静止”的时间再次开始往前走。

被这样的声音扰乱了思绪，黎亚亚心里忽然收紧了一下，手上一滑——

“咔嚓——”

无辜的玻璃杯摔落在地上，碎成两半。

里面已经冷却的白开水，顺着光滑的地面肆意流淌，打潮了茶几下的地毯。

见状，黎亚亚更加慌了神色。

她连忙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碎片，一边着急地道歉：“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不是……”

话才刚到嘴边，还没落出口，便又生生停住了。

因为，她刚伸出去还悬在半空中的手，倏地被男人宽大的手掌攥进了手心。

程故之眉间微微皱着，脸上还挂着担忧的表情：“别动，我等下会叫人来收拾。”

“喔……那、那我……”

“你别再像上次一样，又把手划伤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人扶起来。

黎亚亚木讷地跟随着他的动作，脑子里的思绪早就乱成了一团毛线球……

听人提起上次，她不由得又想起了沈曼辞。

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莫名又是一阵醋意升起。

于是，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挣脱了他的手，快步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