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病情很不稳定，随时可能再次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怎么会这样……”

“他的内脏器官正在急速衰老。我们正常人的一天，对他来说等于几年的损耗。”

“所以，也就是说，他每过一天都会更危险？！”

“对。”

听到姜颜川的回答，黎亚亚顿时哑然。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这种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侧过头，看向身旁的顾栩安。

男人的神色一如往常，没有再激动地发怒，也没有再担忧地愁眉不展。

他好像已经预先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平静地点了点头，对姜颜川撑起一个牵强的微笑。

“辛苦了，姜医生。”

说完这句，顾栩安径直走进病房，走向躺在病床的欧阳铮。

黎亚亚没有跟上去，因为她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去面对他们。

她不擅长安慰，更不擅长面对离别。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现在跟欧阳铮见的每一次面，都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面。

女人就站在门口，看着屋里——

顾栩安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帮欧阳铮倒了一杯水。尽管他现在根本就喝不下任何东西。

欧阳铮艰难地动了动手，像是想要抬手拿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明明昨天他还可以自己下床走路，可今天却已经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已经无能为力了。

护士们陆陆续续退了出来，只剩那两个男人单独留在屋里。

黎亚亚看到他们在说话，只是距离太远，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不过，过了一会儿，她看到欧阳铮抬手抹了抹眼角。

那个连接骨都可以不打麻醉的男人，竟然哭了。

……

看到那样的场景，黎亚亚倏地转身，快步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开。

她背对着病房的方向，这才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湿润。

这时，忽然一张面巾纸从身后递了过来。

黎亚亚随手接过，然后诧异地转过身。

“姜医生？你不是已经去办公室了吗，怎么又……”

“我看到你一个人走过来，以为你是来找我，所以出来看看。”姜颜川顿了一下，生硬地安慰到，“那个……别哭了。欧阳先生的情况，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他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只是，你刚才也说了，现在每过一天，他的病情都会恶化。谁也说不准，他还能不能等得到我们想到办法的那天……”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拖延时间……”姜颜川忽然说到。

闻言，黎亚亚倏地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再争取一点时间？！”

“也可以这么说。”

“那你怎么不早说！”她瞬间破涕为笑，转身便要走向病房，想跟顾栩安分享这个好消息。

然而，黎亚亚还没走出几步，又被姜颜川拉住了。

“黎小姐，你先别急，你听我说！”

“怎么了？你怎么……还是这副表情？难道说，有什么问题吗？”看到姜颜川的犹豫，黎亚亚又皱起了眉头。

男人迟疑了片刻，语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