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亚，站在这里就可以了。”

黎亚亚纠缠在那些纷乱的思绪里，一时竟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台上。

直到程故之轻声开口，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

女人急忙站定了脚步。她站在灯光汇集的舞台上，扫视了一圈来客——

台下，坐在最前排的几位，都是程家人。

程念之和陶琦并排。在她们的旁边，还有一个看起眼熟的中年女人，似乎在程氏曾见过一面。

另一边，白叔、白辰、苏墨等人正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

黎亚亚特意张望了几眼，但并没有看到苏白的身影。

左手边的第二排，一个带着复古宽檐帽的女人十分抢眼。

她是今天现场除了一对新人之外，最受媒体关注的人——影后沈曼辞。

为了不让沈曼辞被摄影机拍到过多的画面，她的经纪人金刚猛坐在她的外侧，一直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些镜头。而她的前后，还有三个女保镖在旁边时刻贴身保护。

黎亚亚的视线落向她的时候，对方也刚好抬起头。

两人四目交汇时，沈曼辞点头微笑，缓缓做了一个口型——“新婚快乐。”

见状，台上的人楞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正思绪间，站在她旁边的主持人，已经在转换的音乐声中举起话筒，开始主持婚礼的开场。

“尊敬的各位来宾，晚上好！今日，碧空万里，惠风和畅！在这美好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程故之先生和黎亚亚小姐的良辰盛典，首先，请允许我代表新人，向在场来宾表示热烈欢迎……”

这位婚礼司仪，语气激动地念着他倒背如流的主持稿。

冗长的开场白，念了足有两三分钟。好不容易结束之后，他居然又用标准的英腔翻译了一遍。

不知道为何，听着那些矫情又拗口的词句，竟让黎亚亚无端开始紧张起来。

她放在胸前握着捧花的手，手心都攥了一把冷汗。

现场，司仪的声音和旁边乐队弹奏的欢快的钢琴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可惜，黎亚亚的眼中只剩下那些眩目的灯光。

而她耳边，除了刺耳的耳鸣声一直在“呲呲”作响之外，其他什么都装不下。

……

“……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生命的尽头。黎亚亚小姐，你愿意吗？”

突然，在嘈杂的声响中，黎亚亚听到了自己名字。

她倏然回过神来，才发现会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看向了自己。

主持人手上的话筒，亦朝这边递了过来，等待着她的回答。

黎亚亚有些恍惚地看向程故之，就像是个上课开了小差却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似的。

而男人倒并不介意她的出神，只是避开话筒，轻声说到：“我都站在你面前了，还不能让你专心一点？”

“我……对不起，我……”

“在我们的婚礼上，能不能别想其他人？”

“我没有！我只是有点紧张，你别误会！我……”

黎亚亚毫不犹豫地开口，但话说了一半，她才怔住了神色。

刚才的这句话，只是未经大脑的最直接反应。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着急地想要跟他解释。

听到她那样的语气，程故之似乎十分满意。

他笑了笑，又道：“司仪刚才在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现在，大家都在等你的答案。”

“啊？这……”

闻声，黎亚亚看向司仪再次递过来的话筒，却一时哑然。

她似有顾虑地皱了一下眉头，又把话筒推到一旁，才迟疑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