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是故意这么做的。”

这个细节，黎亚亚也是在面对顾栩安的时候，才终于想明白了。

她看向对方，语气笃定：“如果真的是你安排的人，那你绝对不会让他们戴那种面具。因为，程故之和白辰他们都见过戴面具的欧阳。这么做，根本就是引火上身！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想要栽赃给你，才会故意让那些人戴上面具行凶！”

“你现在又肯相信不是我了？你就没想过，万一我根本就不怕引火上身呢？”

“你不会的。以你的作风，只要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一定不会让自己暴露。”

“呵……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你怎么知道，在动手之前，我是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再说，这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没什么绝对。就算我把握十足，照样还是会有失败的可能性。”

顾栩安话里句句都带着自嘲的意味。她刚才的怀疑，着实寒了他的心。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没让对方开口，又继续道：“坦白说，我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只不过，我知道凭我现在这种处境，根本没有资格对付程故之。他程家家大业大，高高在上的程四爷，周围的保护密不透风。可我呢？没了史密斯集团这个靠山，现在的我，不过是跟S·A一样……即便逃过了一劫，也只能是苟延残喘。你觉得，这样的我，拿什么去雇佣一批职业杀手？别忘了，欧阳现在还躺在那儿，等着我去救他！”

“……”

黎亚亚很少看到这样的顾栩安。

他的模样消沉且颓然，眼里仅剩的几分光彩，也偷偷走丢了。

看着这样的他，女人语气轻缓了些，带着几分歉疚：“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但……现在不是说这些气话的时候。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故意要把这盆脏水泼到你身上吗？”

“还能有谁？见过欧阳戴那张面具的、又能轻而易举潜进程家私人海岛的人，除了他身边的那几个，还会有别人吗？！”顾栩安语气很差，“不过，被你说对了。我还真没兴趣知道，到底是谁想让他死。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做了我想做却做不了的事！”

“栩安？你怎么能……”听到男人的话，黎亚亚诧异地皱紧了眉头。

倏然，她脑子里像是忽然接上了一根弦似的。

她迟疑了片刻，改口：“你为什么这么恨程故之？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吗？”

“这个问题，你来问我？要不是因为他趁人之危，逼你嫁给他，我也不至于这么恨他！”顾栩安几乎不假思索道。

然而，这个答案，却并不能让黎亚亚接受。

她摇了摇头，神情严肃：“不……不是这样的。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对他有敌意了，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一开始？”

“当时，你从海边把我救下来。自从知道我家人的死跟程故之有关，你就主动开口，说要帮我报仇。以前，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就没有想到太多。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点太奇怪了……”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肯帮你，你反倒觉得我奇怪？那是不是我该对你的事不闻不问，你才觉得是正常？！”顾栩安十分不满她那样质疑的态度，越看越是火大。

他实在坐不住，一把推开椅子，大步走到窗边大口深呼吸着，试图平复情绪。

黎亚亚可不是个傻子。她看得出对方的不悦，便不敢再激怒他。

她叹了口气，正思索着该怎么才能把话说得婉转一些。

然而，就在这时，顾栩安的视线落在楼下，仿佛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