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大楼楼下，程故之的车还没有离开。

他跟着黎亚亚从金辰花园一路过来。越靠近这里，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直到看见她走进这幢大楼，男人的脸色算是彻底沉了下去。

程故之看了看腕表。眼看黎亚亚进去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还不见人影。

“……”他皱了皱眉头，第九次沉重地叹气。

闻声，司机看了看后视镜里的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到：“四爷，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如，我先送您到公司去，然后再过来接太太？”

“不用，我自己等她。”程故之不假思索。

他眉间的褶皱久久不去，竟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明明昨天说“她想去哪都是她的自由”的人是他，而现在坐在车里自我纠结的人亦是他。

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拿不起放不下……

-

“叩叩叩——”

楼上，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响。

唐助理提着一个宽大的手袋进来，把东西放在桌上：“顾总，您让我买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说话时，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地上洒了满地的狼藉。

本来想问顾栩安，需不需要让人过来打扫一下。但看到男人阴沉的脸色，他还是没敢开口。

“那……顾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

“出去吧。”顾栩安摆手，没有抬头。

不过，在唐助理出去后不久，他自己也站了起来。

“亚亚，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绝对不是有意想伤害你。弄脏了你的裙子，是我的错，这套新买的就当是我道歉的赔礼。你先去换一下吧，我去办公室等你。等你换好了，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顾栩安把桌上的手袋推到黎亚亚面前。

见他态度诚恳，黎亚亚心里的怒气也消了大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套裙。果然，浅色的裙子上已经沾满了点点咖啡污渍。如果一直穿着这一身脏了的衣裙，肯定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她只好接受了他的“赔礼”。

“好吧，那我先去把衣服换掉，然后再去办公室找你。”

……

顶楼的办公室，都配有专用的更衣室。

黎亚亚独自走进更衣室，换下被咖啡弄脏的裙子。

打开手袋。里面装着一整套新买的套裙，还配了颜色合适的鞋袜，连标签都还没拆。

女人先拿起上半身的衬衣，正准备穿上，可刚套上一边的袖子时，就听到“嗒”地一声轻响——低头，一颗纽扣掉在了地上。

“……”

她捡起掉了纽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扣子，好巧不巧竟是从领口往下最关键的那个位置掉下来的。

这么一来，这衣服肯定是穿不出去了。

无奈之下，黎亚亚只好拿回自己来时穿的上衣，两面翻看了一下。

还好，刚才的咖啡只是洒在了裙子和鞋袜上，上衣并没有沾到什么污渍。而且，这件上衣和顾栩安让人新买的裙子，颜色款式也都差不多，勉强也能搭配成套。

眼下，除了先将就一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算了算了，今天真是倒霉！”女人无奈地抱怨了一句，快速换好了衣服。

她心事重重，全然没有发现，那件新衬衫的纽扣，原本就有被人故意拆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