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顾家，黎亚亚坐在程故之的车上，一言不发。

被人这样强行带走，她心里憋屈，但是又无从发作。

程故之看得出她的情绪，可他自己也憋着火气，迟迟没有开口哄她。

两人就这样谁也不理谁，相互置气。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半天，还没有回到华司酒店。

黎亚亚看了看车窗外，觉得有些奇怪。

她认真留意了一下周围，顿时皱起了眉头：“司机！怎么一直在这附近兜圈子啊？！”

“太太，我这……”司机一脸为难。

程故之开口：“你怪他做什么？是我让他在周围绕圈的。”

“你？你有毛病啊！”黎亚亚忍不住骂了一句。

听到她这么粗鲁的言语，程故之微微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我……”女人撇了撇嘴，“不是说要送我回酒店吗？为什么一直在这里绕来绕去的？你到底想干嘛？！”

“你不是要‘感谢’我吗？陪我欣赏一下城市的夜景，这很为难吗？”

“夜景？”闻言，她侧目看了看窗外。

这里是沛城夜晚最繁华的地段，周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不过，现在她哪里有心情欣赏什么夜景？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送我回去！”她没好气道。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程故之挑了挑眉。

黎亚亚不屑道：“恩人？仇人还差不多！”

“白天的事情，可是你自己要求我帮忙的。”他又提起这件事。

“……”落人把柄，女人无法反驳，只得悻悻闭嘴。

眼看对方一点都不像是要放她回去的样子，她索性在座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

“那你慢慢看，我先睡一觉。你看够了再叫我吧！”

“睡觉？”程故之别有意味地笑了笑，“看来，你对我好像很放心？”

“有什么放不放心的？”

“你就不怕，我趁你睡着之后，对你做些什么吗？”男人故意露出一抹不怀好意地笑色。

然而，黎亚亚却一点都不觉得担忧。

“切……”她似乎真的对他可以无条件信任似的，竟真的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

听着身旁没有了声音，程故之侧目看了看她。

女人像是真的睡着了，安稳地靠着座椅，一动不动。

她乌黑的长发垂在肩上，散着令人忍不住想要多闻一下的香味。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弧度正好的嘴唇，都在引诱着他靠近……

这个小丫头，好像不知不觉地，就真的长大了。

他似乎都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眼里的小女孩，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女人。

一个让他都觉得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女人。

男人心下思绪有些乱。

“……”

他意识到自己的出神，于是马上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可是，身体的燥热是骗不了人的。

干涩的喉咙在提醒他不断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尽管还坐在车里，程故之竟然就感觉到有些局促不安。

他拿起座椅旁边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猛地喝了几口。

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流进身体，好像真的让人的温度冷却了一些。

理智又重新回到了脑子里。

这样的感觉，才让人终于平静了一些……

-

黎亚亚真的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昨晚的彻夜未眠，她这一天又经历了那么多事，确实疲惫不堪。

在顾栩安家里喝的那几口酒，成了最后的安眠药。

本来只是想回避程故之，可这一倒头下去，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做了一些凌乱的梦，但隐约感觉到那个男人就在身边，她又莫名感到几分心安。

车子也就这样缓缓地绕着城市转圈，一圈又一圈，像是时间没有尽头，这条路没有终点……

程故之多想就把时间停在这一刻，让这样的安稳无限地延长下去。

可惜，事不遂人愿。

一个突兀的声响，打破了车厢里的安静，也打破了今晚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