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不见了，签个字还是没问题的吧？”

顾栩安把文件往前推了推，准备好钢笔放在旁边。

他笃定程故之一定会签下这份股权转让书。因为，黎亚亚还在他的手里。

程故之迟疑了片刻，伸手摸到手边的钢笔。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黎亚亚紧张的声音：“四爷！别签，别听他的！”

“亚亚，别怕。你乖乖待着。我一会儿就带你回家。”

虽然看不到，但程故之还是循声面朝听到声音的方向，温柔地扬了扬嘴角。

局面如此被动，可他并不受其影响，还是从容冷静的姿态。

见两人到现在还不忘撒狗粮，顾栩安皱了皱眉。

他摆了摆手，示意丹尼将人拉回房间。

“唔！——”黎亚亚被人捂住了嘴巴，没办法再发出声音。

丹尼的力气很大，而且手上又有利器，她根本无从挣脱。

娇小的女人就只能这样任由对方摆布，被丹尼只手拖进了房间。

听到她痛苦的呜咽声，程故之的脸色沉了下去。

“顾栩安，你要是敢伤害她，你就永远都别想得到你想要的。”

“放心吧，我又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呢？她可是我最爱的女人。”顾栩安勾起嘴角，语气怪异。

他抬头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张戴了面具的脸，和安娜一模一样。

程故之双眼失明。他看不到这一切，只是察觉顾栩安的语气有异。

他心下的不安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为了黎亚亚，他现在只能做出一个选择……

……

“我可以签字。但，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知道答案。”

程故之拧开钢笔的笔盖，手指摸索到合同最后一页的右下角。

看他迟迟没有下笔，顾栩安不耐烦道：“你还想问什么？”

“之前接连发生的几件事情，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是我。那又怎么样？”

“所以，李三也是你安排的？你故意让他指认苏墨，让苏墨替你背了黑锅？”程故之问得很直白。

闻言，顾栩安也没有拐弯抹角。

他坦然耸了耸肩：“呵，实话告诉你吧。苏墨安排那次海岛刺杀的时候，那些人都是我替他找的。他早就跟我合作了，谈不上什么背黑锅，那是各取所需罢了。”

“是吗？可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苏白的死，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吧。”

“苏白？”顾栩安顿了一下，笑道，“是啊。是我找人杀了她，然后伪装成自杀的假象。那个苏墨看起来聪明，其实也只不过几句话就骗过去了。后来，还是他主动求我，让我帮他报仇。呵呵，真是很有意思……”

顾栩安话里带笑。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件事，聊及杀人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听见他的回答，程故之皱起眉头，言语锐利。

“同样的手法，你先利用徐子舒骗了亚亚，然后又利用了苏墨。你这么擅长操纵别人的仇恨和欲望，其实都是为了实现你自己的复仇计划吧？”

“啧，看来，你已经都知道了？”顾栩安挑眉。

程故之直接道：“三年前，你的未婚妻死于一场恶性绑架事件。你以为那是我养母做的。所以，你才会计划这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替她报仇。”

“Bingo，猜对了。”顾栩安打了个响指，悠悠又道，“不过，只猜对了一半哦。”

“那另一半是什么？”

“你还记得，我爸妈当初是怎么死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