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现在跟顾敬离婚了，我们还是无法彻底斩断关系，如果你以为离婚就能给自己创造机会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她不慌不忙的学着柴怀真的样子也轻轻小酌了一口，笑容冰冷甜蜜。

柴怀真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从嘴角一点点绽开弧度：“果然不是一般人，换成别人的话估计早就受不了跟我翻脸了，没想到湛女士还能这么淡定。”

“没办法，我以为今天是来谈公务的，根本没想过跟第一次谋面的人讨论情感归属问题。说实话，我也被柴小姐吓了一跳，看你的年纪也应该很成熟了，怎么会这么幼稚……想来也不能怪你，还是顾敬的魅力太大了。”

湛蓝一语双关的说着，半点不怯场，“我们还是聊聊施工团队的事情吧，如果柴小姐这边真的抽不出空的话，我只能再去想办法。”

柴怀真微微挑眉：“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不怕拒绝我之后我在这个施工团队上面动手脚？”

“你会吗？”湛蓝笑盈盈的反问。

这可真是把柴怀真给问住了，她愣了两三秒终于半讥半笑：“如果能借此将你从顾敬身边赶走的话，我当然会这么做。”

“可惜了，你这个算盘恐怕要落空。”她耸耸肩，一脸淡然，“既然你能用这个方式约我见面，想必对我的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你肯定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想要寻找这个施工团队，你犯不着为了这件事去得罪另外两个人。”

柴怀真藏在桌子下方的掌心略微握紧，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尤其是自己来势汹汹的表明态度后，她以为会看见对面这个女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却没想到对方见招拆招，已经将精心布置的一盘棋拆的七七八八。

“你倒是让我无话可说了……好吧，那我们就聊一聊正事吧。”

湛蓝眉眼仿佛闪着星星：“好啊。”

一顿晚餐的时间，湛蓝与柴怀真于星光点点下告别。

湛女侠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她竟然从一个情敌手里搞定了新店面装修的事情，说出去恐怕会惊呆祁娜和武卉珺。

她不知道的是，柴怀真在不远处的地方停下脚步，转眼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完全消失在夜色里，柴怀真才缓缓收回视线。

柴怀真稳步往前走着，坐回到车里。

开车的温宪是一直陪着柴怀真长大的心腹，虽比她大了十岁，但却忠诚可靠也没有年长者的不知变通。

见柴怀真眉间郁郁，他问：“小姐，是不是事情进展的不太顺利？”

“嗯。”柴怀真看着窗外陌生的街景——哪怕已经来到丹城这么久了，她还是思念故乡的景致，“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跟那个顾总一样吗？”

“是啊，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能在一起了。他们本质上太像了，就是这么像才会互相吸引吧。”柴怀真眯起眼睛。

“那小姐准备怎么办？融资已经结束了，按照老先生的示意，我们最好能在丹城站稳脚跟，只是靠与天盛合作恐怕达不到这个效果。”温宪有点担忧。

“这个我知道。”柴怀真靠身后的靠椅上，闭上眼睛，“当然不会现在就放弃。好消息是他们已经离婚了，我这边主动也不会招人口舌是非。”

温宪对这位年轻的柴小姐很信任：“小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柴怀真轻轻一笑：“说起来你也有三十五六了，为什么还不结婚？”

温宪喉间有些发紧：“没有遇到适合的。再说了，老先生和小姐还需要我，不是吗？”

“当然，你是陪伴我长大的人。”柴怀真的语气里有一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亲昵自然流露。

听到这话，温宪眉间一展，笑意缓缓爬上嘴角。

夜空下，人们各怀心思，谁都有自己的理由和目的。或是满是情意，或是各种较真。就比如白婧冉吧，看到顾敬的离婚证后她除了第一瞬间的欣喜和松了口气之外，剩下的就是绵绵不断的内疚了。

一连数日，她的焦虑都在无法碰面当中日益加深。

好不容易出了院，还是没能跟儿子正儿八经说上两句话。

她守在窗前等儿子回来，自从正式签字离婚后，顾敬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她知道他跟谁在一起，可事到如今，再也没有理由反对了。

顾敬不但不回家，连电话都不接。

打过去的电话都被高杉接听了，这位皮笑肉不笑的天盛大总管特别擅长打太极，三言两语就将白婧冉打发了，偏偏让她无话可说。

再一次挂断电话，白婧冉决定今晚不睡也要等顾敬回来。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往前走着，从傍晚到深夜再一路滑向了凌晨。

终于两点多的时候，白婧冉看见老宅外面一阵车灯亮起，顾敬的车回来了！她高兴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转身朝楼下走去。

在客厅门口处，她见到了顾敬。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集团的事情这么忙吗？”她关切的问着，声音里满是柔软的母爱。

“嗯。”顾敬只是淡淡回了一声。

白婧冉眼眸颤了颤：“你还是……怪我吗？”

顾敬换下身上的风衣，表情说不清是在笑还是讥讽：“你是我妈，我能怪你什么？”

“我真的是为了你好。”白婧冉竟然有点词穷，除了这句之外，翻来覆去找不到更好的打开方式。

顾敬：“嗯，为了我好，所以拿她入狱来要挟……我能怎么办？你们让我在这两者之间选一个，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人生因为我留下污点。”

白婧冉暗自垂泪：“你还觉得冤枉她了？”

“且不说投资的事情了，就说您从阳台摔下去的事情——”顾敬突然眼神锐利如刀，“当时孩子在的，对吧？”

白婧冉一时间不太理解对方的意思，一阵茫然：“没错……”

顾敬却笑了，然后一声不吭的转身往二楼走去，远远的丢下一句话：“妈还是早点休息吧，你的伤都没好，医生交代了还是多卧床休息比较好。”

白婧冉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脸色发沉。

她明白顾敬的意思了！

因为当时顾西洲还在，湛蓝作为母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动手。如果当时孩子在白婧冉手里，她又怎么可能下狠手去推对方呢？

白婧冉身子晃了晃，眼底却坚定起来——起码，他们离婚了！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