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米一下子眼泪都出来了：“你就没有别的话跟我说吗？你一定要这样跟我疏远吗？”

白玉正起身的动作顿了顿，像是安慰似的拍了拍袁米的肩头：“别乱想，我只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小蓝是谁？”袁米终于问出口，“我之前听到你在喊她的名字，这个女人是你喜欢的人对吗？你真正喜欢的人是她，并不是我……”

白玉正的脸色没有分毫的变动：“你想多了。”

“我看到你日记里这么写了，能让你心心念念这么久的女人到底是谁？我难道也不能知道吗？”袁米知道是自己有点过分了。

偷看别人的日记，揣测对方的心意，换成平常的自己肯定做不出来。

可是这一刻，她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丈夫心里还有其他人，而她这个做妻子的却一点都不知情。

“过去的事情，有什么值得探究的？”白玉正连一个眼神都没变，“你难道从前没有喜欢过别人吗？我是你的初恋？恐怕未必吧。”

袁米当然有过男朋友，白玉正也不是她的初恋。

只是遇到白玉正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还会为了一个男人神魂颠倒，不知所措这么久。甚至用了这样的方式，才能将关系彻底坐实，想想既是不甘心又是很挫败。

袁米的眼中噙着泪：“那你跟我说，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白玉正手里正在整理的节奏顿了顿，很快他就说：“这一点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是我的合法妻子，以后也是我们孩子的母亲就行了。”

合法妻子？孩子的母亲？

唯一不是他白玉正放在心底深爱的那个人，是吗？

真要这样的话，她袁米何其可悲？

她微微喘着气：“说到合法妻子，我们好像还没有领证吧。白玉正，你心里有其他人，还不跟我领证结婚……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

白玉正这才回眸看着她：“好，等这个周末过去，我们就回丹城领证。”

袁米愣住了，她没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快，像是之前的坚持都是一场笑话。难道就为了让她不再追究“小蓝”是谁，所以才这样答应领证的吗？

袁米很想哭，可又忍不住大笑起来，泪水盈盈：“白玉正……你这样对我，我、我只是想要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你对我不公平！”

白玉正却说：“公平？这个世界对我从来也没有公平过。如果你真的要公平的话，那抱歉我给不起。你要是对我死心了，孩子随你要不要。你不要，我会陪着你一直到你身体康复；你若是要，我也会竭尽所能对你们母子俩好。至于我心里的位置，这种事情就结了又有什么意义。”

“哪里没有意义？”袁米激动的很，“对我来说意义很重大！”

白玉正凝视着她，他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眸子透出淡淡的凉薄：“你嘴上说着心里只爱我，谁又能知道是不是只是你的得不到心理在作祟。这个世界上，最无法探测的就是人心。我说了会对你好，我就会言出必行，比你嘴上说的更有价值。”

“可你心里——”

她还没说完就被白玉正打断了：“我心里有谁跟你有关系吗？就算今天我骗你我心里只有你，你还不是被蒙骗的那一个？至于我心里的人，呵呵，你放心，也轮不到我对她好，她身边早就有人了。”

所以，不是白玉正不想，而是没有这个资格对那个人好。

袁米发现自己在言论这方面根本不是白玉正的对手，先爱的那一方先输，她算是彻底明白这个道理了。

白玉正处处维护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袁米又是好奇又是不甘心，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白玉正将收拾好的手提包放在一边，袁米清晰的看到他在外面加了一层密码锁。

好吧，这可真是够打脸的。

沉默下来的气氛并不比争吵好多少，白玉正的好就像是隔了一层的关心，她知道对方做的无可挑剔，却也明白对方不可能更进一步。

这个夹在他们中间的小蓝，已经让袁米心生怨怼。

对于这一切，湛蓝是半点不知情的。

湛女侠在小溪边找到了父子俩，顾西洲小朋友正卷起裤腿踩在清凉的溪水里玩耍。城市里长大的小孩子什么时候玩过这么有趣的游戏，当即笑得合不拢嘴，一双小胖腿更是踩的欢快。

一旁的顾敬虽然板着脸，嘴里的话却一点都不严厉：“不可多玩了，当心着凉。不要踩到那边的石头，小心滑倒。”

等一回眸看见湛女侠，顾敬这才扬起笑脸：“你儿子自己想下去玩的，我已经在旁边看了好久了。”

湛蓝：……这么利落的甩锅手段到底是像谁呀？

中午的鱼已经被吃完了，下午的钓鱼事业显然没有上午有成效。父子俩觉得不甘心，又绕到一边的山民家里，买了一大盆只有拇指大小的银鱼回来。

这些鱼细长玲珑，佐以蜂蜜食盐在石板上这么一烤，简直香的能把人的灵魂给勾出来。而且，经过烘烤后，这些小鱼的骨头早已酥脆，可以直接拿着吃，连鱼刺都不用担心。

湛蓝笑问：“要不要去请白玉正他们两口子来？”

顾敬点点头：“我去请，你在这儿看着，可不准偷吃太多啊。”

她翻翻白眼：“赶紧去吧你。”

跟着顾敬一起来的只有袁米，看得出来对方眼圈微红，显然是哭过一场了。不过看着精神还不错，所以应了顾敬的邀请过来一同吃晚餐。

“你老公呢？”她故意玩笑似的打破宁静。

袁米嗅了嗅鼻子：“他还有点公务要忙……”

“那就没辙了，来，你比你老公有口福。这个小银鱼啊可好吃了！你正在怀孕，多吃一点补补身子。”湛蓝格外大方，给袁米弄了整整一碗。

虽然回不到过去的朋友关系，不过亲戚关系还在，都是成年人嘛，谁会把不愉快都写在脸上。堂而皇之宣告天下说要绝交的，那是小学生才会玩得把戏，湛蓝深觉自己成熟的多了，脸上的笑容越发温煦和善。

袁米不经意的抬眼，看到湛蓝脸上灿若春花的笑颜，不由得心头一动。

她居然回想起白玉正日记里写的那段话——喜欢那个女人的笑颜。

湛蓝算不上绝色，却眉眼细长娟秀，轻轻一笑格外灿烂天真。明明是当妈的人了，那种浑然天成的娇憨却溢于言表。

清丽有余，纯真不减。

袁米捧着碗筷的手指颤了颤，心想：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