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查到了什么，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我，让我自己发觉，让我去找那个人……说清楚，是不是？”

湛蓝半点都不打算掩饰，轻笑了笑：“婶婶真是个聪明人呢！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这样省时省力不少。”

薛婉茹一阵讥讽：“你这样跟那个姓白的有什么两样？”

“诶，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她有点意外，细长清丽的眼睛眯起来，像只俏皮的小狐狸，“我跟她可不一样。至少我不会拿着婶婶的宝贝女儿作为威胁，也不会拿捏着你的心肝宝贝来控制你。”

薛婉茹心头有些暗恨：“那你还不是这样把我逼到你面前来了？你为什么不早点救我女儿？如果疗程被耽误的话，我们很可能、很可能……我们长清很可能再也无法清醒了。”

“恕我说句难听的话，顾长清一身恩怨债，双手沾满了血腥，能有今天这个下场已经算老天网开一面。您还想着让她恢复正常，过寻常人的生活吗？”湛蓝的话说得很直接，“就是因为您这样想，所以才会被人利用。”

“你！”

薛婉茹气得不轻，胸口都在不断起伏。

她的手紧紧攥紧，手指关节也隐隐发白。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好，我现在已经发现了，她故意拖延我女儿的治疗进度，不顾我女儿以后的身体健康。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对她诚心诚意。”

“这算什么目的达到？婶婶还没说上次那个IP的事情呢？我很想知道细节，婶婶要是知道什么，还是大方一点卖我个好吧。”

薛婉茹恨恨的看着湛蓝，眉眼处生出几分不甘心：“我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告诉你……”

“你既然来找我，那就说明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选择了，又为什么要这么瞻前顾后的放不下？这样就没意思了呀。”

她弯起嘴角，一抹嫣红水润，“如果婶婶后悔了，那下个路口您就下车吧，我也当做您没有来找过我。”

“我帮你，你能不能也帮帮我女儿？给她找最好的医生接受最好的治疗，让她能恢复的更好一点……”薛婉茹都有点要哭了，“她不能，不能一直这么疯疯癫癫下去啊！”

“抱歉，至少我现在没办法帮你。不过，要是婶婶不愿意的话，我把你放走之后就会直接去找她。你觉得，她还会帮你吗？”

薛婉茹的犹犹豫豫终于停止了，湛蓝的话像是一个闷雷在耳边乍起，她愣了愣：“你这是威胁我？”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我时间很宝贵，婶婶可要想好了。”

她眉宇含笑，嘴角冰冷。

其实自从薛婉茹出现的那一刻结果就注定了，无论薛婉茹跟不跟湛蓝合作，她与白婧冉的同盟就算走到尽头了。就算目前不会捅破这层纸，薛婉茹也不能重复从前的状态，这就是人心所向。

湛蓝也不觉得自己威胁有什么不对，她没有主动迫害顾长清，也没有使出手腕来控制对方，她只是充当挑破事实的那个契机，将一切真相展露在薛婉茹面前。

选择是薛婉茹做的，路也得她自己走下去。

薛婉茹的手颤抖着，心也跟着颤抖着。

很快，下一个路口到了。

湛蓝：“婶婶可想清楚了？你要是现在离开，也可以。”

薛婉茹突然放声大喊了一句：“不，我不要！我跟你说好了，这件事是白婧冉找到我，让我从中找了一套靠近的房子，然后交给她去使用。从房子租赁到签约都是我出面，没有她半点影子。我也不知道她具体在那个房子里做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吗？”她轻轻笑了，“恐怕未必吧？”

她缓缓语气，“既然白婧冉能让婶婶帮忙处理房子的事情，那就没有理由瞒着你其他的内容。而且，那天我去找你的时候，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说的，你对她做的事情即便称不上了如指掌，起码也知道的七七八八。”

“别把自己摘的太干净，我又不是个傻子。”

薛婉茹脸色一沉，手足无措了。

车内沉默了，很快这一个路口过去，街道两边都是灯火点点的景致，来来往往的人群正迈着匆忙的脚步往家里赶。一派从容的烟火景象，虽然平凡，却人间温馨。

薛婉茹看着看着，不由得泪光盈盈。

她想起了当初自己身畔儿女双全的好时候，她不是不爱顾长清，而是有时候有些事让她不得不去这样选择。

如今看着顾长清的疯癫模样，再想想曾经那个风华正茂的女儿，她的心如何不疼呢？

薛婉茹一阵哽咽，终于开口：“你说的没错，我是知道不少她的计划。她要那个房子也只租了一个月，在里面负责联络一些人。她的想法从来就比一般人来的多，我只能猜到她是对你不利。她查到你们合作人之间的关系，抓住了那一个点开始挑拨。”

“人嘛，总是为情所困，尤其是女人。当你们当中的关系出现这样的波折，合作也就走到头了。”

薛婉茹叹了一声，转脸看着湛蓝，“我是看着她操作这一切的，我没有阻止，也没想阻止。对我而言，你的存在算不上什么敌人，但也绝不是朋友。能让你吃点亏，我何乐不为？”

“是啊。”她表示同意的轻轻颔首，“毕竟我跟顾长清之前的交锋注定了这一切，我倒是更喜欢婶婶这样直来直往的性子。”

薛婉茹冷笑：“我其实并不是直来直往的人，我喜欢的风格大约跟白婧冉差不多。不过现在是不得已，我被人利用，女儿被人拿捏，你又放饵引诱我出来，我能怎么办？”

湛蓝看着她微微挑起眉：“婶婶能像今天这样坦诚，真的不容易。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个份上的，你继续说呗，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薛婉茹又顿了顿，继续开口：“她之前还接触过你家里人那边，就是——你的叔叔婶婶，湛家人那边。她调查过你那个小堂弟的情况，也试着跟那个湛家媳妇接触，只不过目前现在还在铺垫中。”

说着，她有些幸灾乐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这么讨厌你，用了这么多手段想要让你离开顾敬的身边，你能坚持到现在真的不容易啊。”

湛蓝闭了闭眼睛，垂下眼睑转了转手指上的指环：“没办法，这大概就是命吧。婶婶这么聪明，那么我们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好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