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榕带着常婳回到了武安侯府，没敢惊动了其他人。

趁着小豆在房中给常婳诊脉的功夫，卫榕把清歌叫了过来。

“你去一趟恭靖王府，去找厉公子，就说常婳她……”

“她什么？”

清歌眨眨眼睛，等着卫榕说出下文。

卫榕沉默片刻，摆了摆手道：“算了，不用了，先等着小豆出来吧。”

“好。”清歌奇怪的看了卫榕一眼，没再说话。

半个时辰后，紧闭的房间门终于打开，小豆和常婳一前一后的从里面出来。

“怎么样了？”

卫榕下意识看向小豆，马上又意识到不合适，朝着常婳看了去。

“怎么还会有余毒呢，我明明清理的很干净了啊。”小豆纳闷的抓了抓脑袋，小脸上满是疑惑。

果然是余毒未清，卫榕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拍拍小豆的脑袋，道：“现在发现的也不晚，你快去给常姐姐配上些药，让她回去之后好好调理调理身子。”

小豆点了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怎么可能啊，我出手怎么还会有问题呢？”

卫榕叫着清歌去跟着小豆拿药，她则请常婳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小豆年纪小，性子还不算稳重，有些遗漏也还算是情理之中，这次的事情我就替他和常姐姐道一声不好意思，又让你受苦了。我以后会好好督促他的。”

“没关系，”常婳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你提议再让小豆看看，我或许也不知道会在家懒到什么时候呢，说起来我还要和你说一声抱歉，今日在成衣店，我让你很下不了台吧。”

卫榕赶紧摆手：“没关系，姐姐不要放在心上，只要姐姐没事就好。”

常婳笑了笑，没再说话。

不一会清歌跑过来，手中提着几包配好的药材：“小豆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用法。”

常婳接过，道了一声谢。

“常姐姐，我送你回去吧。”

卫榕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西沉，天开始慢慢转黑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今日已经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就不打扰了。”常婳婉拒道，“那我先走了。”

卫榕赶紧让清歌送着常婳出去，府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好，可以载着常婳回去了。

“卫家弟弟，祝你新年新气象。”

常婳福身，笑看向卫榕，双眼中闪着妩媚的亮光。

“姐姐也是。”

卫榕行礼，目送常婳离去。

还好，是余毒未清，不是被常婳发现了什么。

卫榕长处一口气，转身回到房间。

刚一踏进房间，她身子立刻僵硬住，眼睛紧紧盯着桌上放着的包袱。

露出一角的月白布料上，镶嵌着一颗珠圆玉润的圆圆纽扣，散发着莹润的光。

深深刺入卫榕的眼中。

她想也不想，上前一把抓起，转身飞快往府门口走去。

常婳什么时候把这东西也给带来了！

等她快跑到府门口的时候，就见清歌正一蹦一跳的往回走：“二少爷，您这是干嘛去啊？”

“常……常婳呢？”卫榕双手扶着膝盖，重重喘息。

“走了啊，”清歌莫名其妙道，“估计这时候都出了长安街了吧。”

卫榕深吸一口气，把手中的包袱扔到清歌怀里：“明日……等到过了年，找个时间让人把这东西给常婳送去，她忘在我们这里了。”

“好。”

清歌点点头，把包袱收好。

***

因明晚有宫宴，卫榕不能和大家在一起过年，所以卫守山决定把年夜饭安排在二十九这天晚上，从早上开始，侯府内就忙忙碌碌的，打扫院落，贴门联，充满了年味。

送走了常婳，卫榕就去了祖父的院子，卫嘉良在那里正陪着祖父说话。

“卫榕快过来，爷爷要发红包啦！”

卫嘉良朝卫榕招招手，笑着说道。

“好你个卫嘉良！你又想骗我银子是不是！”

老爷子一声暴喝，抬起手朝着卫嘉良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把你兜里的银子给我乖孙！那是我给我乖孙的！”

卫嘉良疼的呲牙咧嘴：“爷爷，不是说好了，一视同仁嘛，我也是你的孙子啊！”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把红包从怀里拿了出来。

卫榕没有拒绝，笑着伸手去接，卫嘉良腾的一下把手收回去。

“你还真要啊！”

卫榕哼笑一声，一把夺过去：“当然，先给弟弟收着。”

卫嘉良大笑：“你这是要让他没出生就做个小财主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个男娃娃呢。”

“我就是知道。”

卫榕挑了挑眉，在祖父身边坐下，她揽着祖父的胳膊，笑道，“爷爷，我娘若是真的生了个弟弟，叫他阿满怎么样？”

“阿满，阿满，为何要取这个名字？”卫嘉良在嘴里细细念了两声，看向卫榕问道。

卫榕看了他一眼，道：“时时开暗室，故故满青天。”

卫嘉良瞪大眼睛：“这是何意？”

他不喜读书，自然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和意思。

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卫嘉良一眼：“这是希望那未出世的小娃娃，像月光一样能够洒满整个天际呢。”

卫榕笑起来，不置可否。

卫嘉良奇道：“爷爷怎么会知道？”

“我当年可是文状元！”老爷子蹭的一下起身，做出个白虎掏心的招式来。

卫嘉良叹了一口气：“得，又糊涂了。”

卫榕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欢快的时辰总是过得很快，武安侯府的规矩是，到了大年三十，不管是厨娘，还是门房，大家都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喝酒吃菜，最后还有皮薄馅大的饺子，和侯府的当家人送出的大红包。

卫榕坐在位子上，看着胡小豆像是个小财神一眼，拿着手中的荷包四处散着银子，引起大家的哄抢，“不小心”把银子砸到了卫嘉良头上，引得卫嘉良起身要去追胡小豆，二人像是猫捉老鼠一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卫榕不由得也笑出声来。

若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该有多好。

“二少爷！”

清歌快步走到卫榕身边，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卫榕一怔。

“哪里？”

清歌小心的指了指卫榕的院子。

卫榕立刻起身，看爹娘和爷爷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卫嘉良和小豆身上，也没有过去打扰，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清歌本是要跟上，却见卫榕转身道：“你留在这里，一会爹娘问起来，你就说我去房间了，一会就回来。”

“是。”

清歌只好点头，目送卫榕离去，心中却忍不住好奇想。

厉公子到底是拿着什么东西来了呀，那么大的一个箱子，会装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