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卫榕这样说，厉祯霖露出很是无辜的表情。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卫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真的很想很想嘲讽一笑，但无奈是真的没有那么胆子。

见卫榕不说话，厉祯霖很是忧伤的叹了口气，“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是真的很差啊，看来我得好好改改了，让你对我改改观了。”

闻言卫榕表情一喜，“你决定要去着手做白兰村的事情了？”

厉祯霖嗯了一声，随手摆弄了下手中的棋子，朝着卫榕狡黠一笑：“但是得先下完这盘棋。”

卫榕：“……”

再一次棋盘厮杀结束，卫榕垂头丧气的从厉祯霖的书房里出来，背后厉祯霖还在兴致勃勃的高喊着，“明天再来啊！”

明天再来？！来你个鬼哟！

“咣当”一声，房门被从外面关上，那巨大的声音代表着关门人巨大的愤怒。

厉祯霖却是勾唇一笑，生气好，越生气越好，反正如今他已经来到了翰林院，和卫榕日日待在一处，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哄呢。

他垂头，慢条斯理的收拾着棋盘，表情看上去很是闲适。

忽然，他淡淡道：“这里是盛京皇宫，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冒然前来？”

话音刚落，就听内室的后窗轻轻吱啦一声，沉重的脚步声随之响起。

袁烈走了过来。

“厉公子。”

袁烈对着厉祯霖揖手，“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还指望我给你接风洗尘？”厉祯霖嗤笑一声，随手把棋子扔到棋盘上，“这次，你的刺杀之行，如何？是不是非常刺激？”

他朝着袁烈的方向微微俯过身子，看似关心，实则表情是幸灾乐祸。

袁烈垂眸，脸色凝重：“我跟随王麟来到了楚梁交界，刚准备要动手的时候，有人出现了，阻止了我。”

“哦？还有人能阻止的了你？”厉祯霖“惊讶”说道。

袁烈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是胡蕴，七通的徒弟。”

“竟然是他，”厉祯霖抹了抹光洁的下巴，“他可是很久都没有露面了，七通是大梁人，胡蕴是他的弟子，怎么会阻止你去杀王麟呢。”

“他不是为了保护王麟，他是为了保护我。”

袁烈上前一步，双眼看似平静，实则眼底蕴藏着暗波汹涌，“胡蕴，是不是你的人。”

洒满余晖的房间里，两人一站一坐，久久对峙。

良久之后，只听那房间里传来轻轻一声，似是惋惜，又像是欣慰。

“你终于知道了啊。”

***

卫榕回到大书房，林芳照常半是担心半是好奇的问卫榕，去厉祯霖的房间里做了什么。

“就是关于那些文献的事情而已，也没其他。”卫榕淡定的对着林芳说道，“你也知道，我和他以前是认识的。”

认识的，那就算是朋友，朋友之间待的时间长一会，聊会天，也是正常的。

可林芳听到这话，却是眉头紧皱而起：“你要小心啊。”

“啊？”

“我都听春庆说了，厉祯霖是看上你了啊！他喜欢男人啊！”林芳警惕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对着一脸懵的卫榕道，“你长得这么细皮嫩肉，吸引的可不只是女子，还有那些心术不正的男子啊！你可要小心一些啊！”

见卫榕久久不说话，林芳以为他是吓到了，面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你放心，以后你在翰林院一日，我就保护好你一日，你以后再去来厉大学士那里，我和你一块过去。”

“那……那实在是……辛苦你了啊……”卫榕别过脸去，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林芳叹了一口气，“你也别太难过了，那样的衣冠禽兽我见多了，一般都是有色心没贼胆的，你不用害怕，他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的。“

“多……谢……你的安慰了，”卫榕转过头来，脸色通红，“林哥。”

林芳又叹了一口气：“话说当年我村里也有个和你一样好看的少年，结果在一天夜里，他忘了关门，闯进去了几个大汉，然后……哎哎，卫小弟，你去哪里啊？”

“我去找春庆！”

卫榕大步朝外走去，头也不回的咬牙切齿道，看我不把他的舌头给他拔下来！

恰好春庆端着一盘洗好的荔枝从月门进来，迈着小步子，笑的一脸荡漾，看到卫榕，他眼睛唰的一下亮起来：“卫大人！快来尝尝这新鲜的果子，是陛下命人八百里加急给淑妃娘娘送过来的呢，淑妃娘娘真是好命，奴才看和当年的杨贵妃不差分毫呢。”

“春庆！”卫榕忍无可忍，直直朝着春庆冲了过去，“你这个口无遮拦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说她和厉祯霖之间有断袖之癖，说淑妃娘娘和杨贵妃相似，这不就是隐喻淑妃娘娘的下场和杨贵妃一样不得好死吗？！

“啊，奴才说错了？”春庆疑惑的挠了挠脑袋，“卫大人的意思是，淑妃娘娘太窈窕，和杨贵妃那样的丰腴美人不像？”不等卫榕开口，他自己又自问自答的点头，“确实不像，那体型都不一样啊，嘿嘿嘿。”

他用手描绘了两个形状，朝着卫榕抿嘴笑。

卫榕皱了皱眉，袖中的手攥了又攥：“我看，今日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来人啊！来人！”

几乎就是在卫榕话音刚落的同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身穿枣红色宦官服制的太监疾步匆匆的跑了进来。

那是专门负责陛下赏赐的宦官，陛下有什么要赏赐的人，都是由他们在库房里挑出东西来，给被赏赐的人送去。

春庆脸色一变，咣当一声把手中据说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珍贵果子随手扔到石桌上，“谁又被赏赐了？”

卫榕也看向那来的宦官。

只见那人尖利一笑：“是厉大学士啊，他给陛下出的治理洪水的法子很管用，如今河道快修缮完成，未雨绸缪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等到春日来临，雪水消融成洪水猛兽，我大梁的子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这是我大梁的福气，是皇家先辈保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