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是个大夫！”情杀没好气的说道，这一路上来，不，从暮成雪年初进京开始到现在，这一位救了几个人？

好像除了御昭冕还有吗？没有了吧？这算什么大夫。

“济世救民办法那么多，我选择了其中一种，当初姚纤柔身上搜出来的解药已经用完了，那跟着赵德海他们一路来西北的人，救还是不救？”

她停了停，拿起水杯慢慢的喝了一口：“还有就是北疆若是在战场上用秘术，难不成你能全部杀了那些人？我总不能让自己被动。”

暮成雪说的真切：“再换句话说，有你在，我还会出事吗？”

情杀还能说什么？对方都已经拿家国大义摆在你面前了，你难不成说对方坚持的都是错的？

“若不然等王爷来了再说吧，反正北翟现在也没动手，咱们这边没必要先开战。”

暮成雪摇了一下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与其被人打个措手不及，不如先手占一步先机。”

“所以你一定要去？”

“一定，不但要去，还要尽快去。”

情杀再次沉默，半响以后说道：“给我三天。”

暮成雪望着离开的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换下身上的衣服，靠在床榻上闭上眼睛。

她要好好将细节全部想了想，这一次出西北，风险太大，万一哪里细节没考虑到，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碧落悄悄回来的时候，暮成雪已经靠在床榻上睡过去。

夜来风凉，她的脸有些发红，西北的温差太大。

“小姐，奴婢伺候您休息吧？”

暮成雪睁开眼睛，望着身上的披风，摇了一下头，有点晕。

是病了。

她由着碧落扶起来，走到隔壁的书房慢慢坐下，随手写了药方递过去：“照着这个方子给我熬一副药。”

碧落应声接过方子没有走，暮成雪见状问道：“还有事？”

“小姐，罗文成那边有了异动。”

——

白虎城的一家药材铺，掌柜手上捏着药方。

“这药方是折家送出来的？”

“是啊，用的可都是好药，这也不知道是给谁的。”

“不是说镇国公主就住在折家吗？上的那么好的药材，想必是公主生病了？”

“没听说啊，也没见请大夫。”

“公主就是大夫，还请外人做什么？”

“那怎么办？”

“抓药吧。”

伙计应了一声，照着方子抓药，手一抖，放的多了一些。

细细的碾碎混合包好，递给折家的下人。

那下人捧着这药材和捧着心肝宝贝似得，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瞧瞧，一定是给镇国公主的，给别人的药材哪里用那么小心？”

“是啊，公主待遇就是不一样。”

第二日，上门求见公主的诸位世家就吃了闭门羹，公主拒不相见，等了半日以后迎出来一个折羡，二话不说，每家给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列了一堆，这就是换人的条件了。

能在白虎城这种地方成为纨绔的，大部分都不是家里重点培养的对象，平时放任也就算了，碰上爵位承袭这种光耀祖宗的事情，自然不能便宜了那些夯货。

世家们捏着纸心里在滴血，虽然折羡开出来的条件和他们预想相差不大，可确定一切是真的以后，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可又能怎么办呢？除了乖乖照做，貌似也没别的办法。

世家匆匆的来，匆匆的去，回家点好人送进折家，哦，不对，折羡直接让人改了匾额叫公主府，然后忐忑的等待下一步。

可总有人家是气不过的，这不，大名鼎鼎的侍郎周，周家对此勃然大怒。

周家在白虎城是个例外，西北人习惯圈地自萌故步自封，世家寻常不离开西北，只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也没多少人愿意去考科举。

周靖骁是个例外，周靖骁从小就是神童，三岁可吟诗，五岁可文章，十岁被称为文豪，十三岁离开西北游历中原。

十五岁连中三元，一时间风头无二，被誉为肱骨之臣，一路官拜侍郎，四十岁的时候光宗耀祖又急流勇退致仕回乡，成就白虎城侍郎周家的美名。

在那以后周家笑傲白虎城，虽然子孙未有人能继承他的风华，可到底美誉还在，即便是御昭冕也要给他三分面子。

而折羡，却是半分面子都没给他。

周家二房的最小孙子周世静被征召进了军营，长房不悦动了换人的心思，派人一打听，差点没吐血。

“父亲，镇国公主欺人太甚，这个条件可比其他人家要交的钱粮翻出两倍以上啊！”

周靖骁面沉如墨，瞧不出喜怒。

周大老爷又开口说道：“实在不是儿子觊觎爵位，二房是庶出，哪里有庶出继承爵位的道理，那嫡出日后不成了旁系？”

按照宗法制来说，谁家继承爵位并不影响嫡庶，但是家族的资源是一定的，正常情况下来说，嫡出，尤其是嫡长子可以获得家族的全力支持，获得最大的利益，以此来光祖耀祖。

可若侯爵之位落在了二房头上，要么分家要族，要不然这资源天平肯定会倾斜，若二房凭借实力拿下的爵位也就算了，偏偏周世静还是个二世祖。

谁心里都不会平衡。

周靖骁的手顿住，将文玩核桃放在一边的茶几上，望着面前的大儿子。

“莫承如何说？”周莫承，周二老爷，周世静的父亲。

“老二同意，不过说二房不愿意出这笔钱。”

周靖骁冷笑：“你抢了二房的爵位，还想抢了二房的钱，你这个做大哥的倒是心狠。”

周大老爷被说了个没脸，却也不服输，他知道自己父亲的软肋在哪里，直接扑通一声跪下来，砰砰砰就是三个头。

“父亲，您看在母亲的份上，帮帮儿子这一次吧！”

周靖骁的原配早死，只有周大老爷这一个儿子。

“那就出钱，你来找老夫说什么？”周靖骁到底松了口，“难不成这钱还要公中给你出？”

“父亲！”周大老爷抬起头，“儿子不敢，只是这个数目，这是在欺辱我们周家啊！”

周靖骁不说话，这个单子到底是出自公主之手还只是折羡放出来的烟雾弹还不知情，前者的话肯定没有还价的余地，至于后者……

“老夫会写信去折家问一问，若这是折家的意思……”

“老太爷！”管家这时候匆匆进来，打断了周靖骁的话。

“折家大公子派人放出话来，今晚若是还不做决定，明日起每过一日，单子上的金额就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