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折羡坐下来，嘟囔着嘴，巴巴的看暮成雪，等着暮成雪将所有的人都看了一遍坐下来，直接一脚踹在了春情的胸口上。

春情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随后整个人悠悠转醒，在瞧清楚眼前的一切以后，她不似常人一样惊慌，反而默默的跪好，神情平淡。

暮成雪望着她，春情身上就是之前见过的那种最好的人皮面具，将原来人的脸皮剥下来，然后盖在另外人的脸上。

为了两者能够达到最好的贴合，接受脸皮的人需要先毁去自己的脸，甚至削去多余的骨头调整脸部比例，更是在接下来的一辈子时间里，每天都要服用很多药物。

而眼前的这一位春情，大概是为了更加的贴合原来的那一位，甚至是将全身的皮都重新换了一遍，这其中会经历怎么样的痛苦，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暮成雪心里发沉，想从这样的人嘴里问出事情来很难，可她却又探不出对方的记忆，如今只知道这个人和康元有关，可康元背后的人是谁？

暮成雪想了想，对情杀说道:“既然咱们现在有人了，那就干脆这样，你带着人把康元给我抓回来。”

相对来说，她觉得让康元开口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情杀应了一声，点了人就走。赵德海赶紧跟上去，路上也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情杀也没有隐瞒，将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了，赵德海脸色不好看，顿足问道:“若南疆真有这巫术，那陛下岂不是很危险？”

这样的巫术简直是防不胜防，万一有人用这办法接近陛下，岂不是陛下随时处于危险之中？

情杀也随之皱眉，说道：“话是那么说，可如今也不好防，谁能说谁一定不会是假冒的呢。”

赵德海想了想问道：“那成雪呢，她现在身体怎么样，身上的如梦解了吗？”

情杀眼底闪过一丝黯淡，说道：“没有，她说暂时不会发作，别的也没有多说。”

“那你为什么不问？”

“问了，她带走了话题，我跟不上她的思路，就什么都没办法问了。”

暮成雪跑题的能力是一流的，他这两天不知道试了多少次都无功而返。

最后情杀拍了拍赵德海的肩膀说道：“靠你了。”

而折羡则和暮成雪说着话，折羡拿出一封迷信交给暮成雪，那是萧清河写的，用的密码，折羡看不懂，暮成雪却是一眼看懂了。

“北翟打算三天以后攻打白虎城？”

折羡点了一下头，说道：“所以才让我和卫卿赶紧来找你，若是能够找到王爷回去最好，若是不行，也得先将你带回去。”

暮成雪细细的又将整封信看了一遍，确定没有漏掉一个细节，再问：“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了，他说信里都说了，我知道他不信我，这没什么。”

暮成雪只好说道：“他不是不信你，是我不信你。”

折羡虽然在正事上是个认真的家伙，但是有时候暮成雪是真的分不清楚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正经事。

折羡苦笑了一下说道：“没事，我知道，不过话说回来暮成雪，你有王爷的消息吗？”

暮成雪想了想，将假王爷的事情说了，折羡一听果然气的差点跳上桌子，怒道：“不可能！我在西北生活了那么多年，我怎么就不知道这件事！这些人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暮成雪扫一眼四周，侍卫们都在自顾自干活，没有人看过来，她就说道：“被驴踢没踢不知道，不过一定是受了秘术或者巫术的影响，我感觉应该是北翟的秘术。”

“你说的是忘忧？”

暮成雪点头，忘忧最可能，而且也可以操作，当然这一切的推测取决于这件事情和北翟有关的前提上。

“我化名柳如是，迷惑了一个南疆的公主，她说王爷就在她的府上，我打算明天去她府上做客。”

“你说假的那个？”折羡挑眉。

“嗯，假的，至于御昭冕在哪里，一定也在鸣啸关，只是位置……她暂时不知道，即便知道，要和璇忘玑动手，她依然有些心有余悸。

“等明日之后，我看看能得到什么消息，再然后找到璇忘玑，将御昭冕救出来。”

折羡想问怎么救，不过话到嘴边没问，他猜想暮成雪估计又用之前在北翟用过的招数，直接往街上一站，让对方来找她。

这种找死的招数虽然用起来很好用，不过真的很危险啊。

“那我明天陪你去吧，情杀那么笨，你这段时间和他相处，真是辛苦你了。”

暮成雪瞪眼看折羡，发现他是认真的，再一回想情杀和折羡之间的差距，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行，明天你陪我去，说起来我若不是亲眼看着你，也担心你给我坏事情。”

尤其是折羡这个夯货现在手里还拽着半块令牌。

折羡正美滋滋呢，听到后面拉了脸，不过有人脸拉的比他长，赵德海和情杀无功而返。

“人都死了？”暮成雪往边上让了让，让出位置来给两人坐。

这时候整个茶楼内外就只剩下自己人，也不用担心说话不方便。

“都死了，不过死之前脸皮都被剥了，有些连身上的皮都被剥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一把火烧了。”

赵德海摇着头，纵然他心理能力强大，可瞧见这样一幕出现在眼前，身体依然有些不适。

暮成雪笑笑，她其实该想到的，既然派出来的人失手了，那么剩下的人为了保证秘密不被发现就一定会被杀人灭口。

反正只要脸皮还在身份就还在，他们要做的事情就不会受一点的影响。

赵德海抬头打量着暮成雪，咽不下心中的疑问，最终还是问道：“成雪，你还好吗？”

情杀见状，拉着折羡就要走。

折羡不愿意，整个人抱着桌脚死活不放。

暮成雪知道这是赵德海有话要和自己单独说，淡淡扫了一眼折羡，起身慢慢走到一边去。

赵德海随后跟上，而抱着桌腿不撒手的折羡直接摔在了地上，眼底都是苦涩。

所以人和人始终还是不同的，暮成雪可以为他死，和他生，但是依然有些事情是不方便他听的。

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站起来，心里在想，那暮成雪在御昭冕的面前，是不是也是如此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