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成雪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秘术中的结界，只不过比起当时你我经历过的那个高明的多了。”

郁锦言的结界，大不了是造出一个时空，时空中每次也只能容纳几个人，而且结界内外无法自由接触，甚至在结界中的人，也能够感受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是不真实的。

“折羡，你还记得当时咱们经历的结界，大部分的都是假的吧？”

折羡点点头，那段时间也是他这一生中过的最快乐的日子，有暮成雪，可以乱逛，偶尔恶作剧，还不用顾忌外面的世界。

“但凤倾楼这个结界你也看见了，能够摸到的感受到的东西都是真实的，事实上所有人都不觉得自己是身处一个虚幻的环境当中。”

她想了想又说道：“即便我当着她们的面拆掉了整个凤倾楼，可那些傻子却也只是以为，这是大国师的法力无边。”

折羡冷笑：“南蛮就是南蛮，一点都没有说错，傻子众多的地方。”

暮成雪笑，笑容淡淡，若隐若现，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凤倾楼是谁造的？问天情吗？

她一直都认为，这些年来操纵背后风云的人深不可测，也许是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也许是一个让人忽视的老媪，但是这个人，肯定不会是问天情。

问天情只是他放在表面的一个棋子，一个火力点，因为他知道，一旦有人发现他操纵玩弄五国的事情，没有一个人会放过他。

所以这个人不会是问天情。

还有一点更重要的就是，问天情从来不是一个会以身犯险的人，他作为南疆的大国师更不可能亲赴西北，当初在钱昭敏手上救下她的不可能是他。

“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人，”暮成雪皱眉说道，“只不过这个人是谁呢？”

两个人沉默不语，折羡出来说道：“先不管这个人是谁，车到山前必有路，成雪，你先和我说说，你今日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做法奇奇怪怪的，若说是为了试探，办法多的是，没有必要冒着会暴露自己的风险，若说是为了展露头角，那办法更是多的数不清，好端端拆了人家幻境做什么？

人家这一手能的变出温泉水的手法，再建一个凤倾楼不过就是抬抬眉毛的功夫，若只是为了证明这是秘术，那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为了将王帝引出宫啊！”暮成雪瞪大眼睛说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不会进宫呆三个月，换王帝出宫，你忘了？”

“我……”折羡语塞，他没有忘，他是看不懂好不好，怎么拆了凤倾楼王帝就会出宫三个月了？

暮成雪一摆手：“因为这凤倾楼，非比寻常，毕竟，她是凤倾楼。”

有凤来仪楼自倾，此乃凤倾楼，凤倾楼倒了，代表有凤凰来历，凤凰代表什么，一国之母，一国之母，属于王帝。

“你说王帝怎么会不来呢？”

折羡目瞪口呆，所以说这样？

“这如今这南疆不是王后吗？”

“王后可以废，大国师不行，大国师建的凤倾楼倒了，这是老天爷送了凤凰之女来给王帝，他不收也不行。”

风挽棠皱眉说道：“可成雪，你说的这些都只不过是你的想法，万一大师兄……”

“师姐，你比我了解大师兄，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风挽棠沉默。

红皇宫，正殿，王帝非常高兴。

“国师，你说今日凤倾楼倒了？”

“是，凤倾楼倒了，半分浮木都无，温泉水干，良缘雾散。”

王帝很高兴，拍着大腿说道：“好好好，这就好，朕等了这一日等了多少年，老天爷终于听到了朕的祷告，送来凤凰之女给朕，好！”

问天情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也不接话，等到王帝一个人自己觉察出气氛的古怪，才说道：“王帝，我能重建凤倾楼，再等一次凤凰之女。”

王帝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他问：“为什么要再等一次？是这次的凤凰之女有什么问题吗？”

没等问天情回答，王帝自己先否定了，他说：“不对，你说过的，凤凰之女是谁，只有真命天子可以感应，也就是说除了朕谁都不可以，即便是你也不行。”

问天情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依旧面无表情，而王帝则高兴的说道：“这一下，朕终于可以和凤凰之女生下孩子，这个孩子，将继承朕的王位，将统治整个大陆。”

事情显然发展的比暮成雪想象中要顺利，当天夜里，宫里派人在上都所有人家中通知，明日原本打算的入宫宴取消，改在岳来楼，去的人选也重新裁定，不管是原本该入宫与否，只要年龄合适一律要去。

圣旨一下，几家欢喜几家愁，杭氏悲戚到无以复加，她的女儿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要再去一次岳来楼这个恐怖的地方？

秦珊一边哭一边瞧着床上熟睡的姐姐，说道：“母亲，难道这事情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姐姐今日都在那变成这样了，为什么明天还要再去一次？”

杭氏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只好死死的捏着帕子，猛然回头去看自己的大女儿。

“说，今日珍儿是怎么回事？”

秦琼一直跪在地上，这会儿形容憔悴，哪里还有半分娇艳？

“珍儿是陪着你去更衣的，你做大姐的又怎么会连妹妹不见了都发现不了！”

秦琼死死的低着头，她也不知道啊，她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连里衣都被人扒了，直接躺在人来人往的过道上。

她大声尖叫想要叫人帮忙，可没有人理她，因为那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瞬间消失的凤倾楼身上。

“母亲，我是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杭氏一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儿被人看光了身子，已经注定是个弃子，“虽然送你回来的迎客奴没有明说，可也暗示说你是想要勾搭大国师不成被人扔在路上的，你是不是嫌你妹妹碍眼，所以才让范娇娇打她！”

“母亲，我没有！”秦琼哭着喊道，一个头磕在地上，“我真的没有，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我不管你有没有，我且告诉你，你以后的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