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棠等人全部来到方成辉如今住的小院,失踪两天的花九小姐抱着孩子也出来了,低着头不敢看折羡。
折羡只看了她一眼就没再说什么,花九反而凑上来问:“你真生气了?”
折羡没好气的说道:“我才懒得管你,反正你没生命危险!”
花九小姐原本扁着的嘴这会儿不扁了,扭头去看自己的姐姐,花三小姐走出来对着风挽棠等人盈盈一拜说道:“多谢各位一路照顾我的妹妹。”
风挽棠点点了头没说话,情杀也没吭声,这两人都是如果没有必要坚决不沾染人情世故的类型,所以最后只剩下折羡。
折羡脸虽然板着,语气却好了不少。
“今日若不是你们出现,只怕我们三人也难以脱身。”他看方成辉,“你和御风泽很熟?”
折羡说的是御风泽而不是方从山,冷不丁的问那么一句,一般人都会楞一下,可方成辉没有。
“我来辽东就是为了他。”方成辉坦诚的说道,看一眼自己的妻子。
花三小姐犹豫着站起来,将椅子放到一边,按下了在一边烛台下的机关。
刚才她坐的位置下多了一个暗道,折羡等人如今对此已经的见怪不怪,可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才让三个人惊了一下。
“风丫头,”花老爷子喊道,“来替老夫看看病吧。”
风挽棠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匆匆下去了。
花九小姐解释说道:“要不是我爷爷病了,我也不用来辽东。”
折羡想也不想就反驳道:“你来辽东是能给你爷爷看病还是帮你爷爷生病?老给自己乱来找借口,你就不想想自己是个多不靠谱的!”
三言两语,花九小姐又被骂的不吭声了。
情杀撞了一下折羡,当着人家家人的面不要这样,花九虽然一路上给找了不少麻烦,可好歹没有害他们。
花三小姐歉意的笑了一下,拉着花九小姐也下去了地窖,剩下方成辉请折羡和情杀去外面谈。
“我与方从山有旧,”他依旧喊的方从山,“具体是什么恕在下不方便相告,不过在下确实没有欺瞒的心思。”
“只是做了欺瞒的事情。”
情杀又撞了折羡一下。
方成辉没有计较,笑了笑反而问起另外一件事情,“你与朝岚是怎么回事?”
这下轮到折羡愣神了,他说:“他叫朝岚?”
他摆了摆手,拿出随身带的长鞭摸了摸,扫情杀一眼,“你还记得西北最后一战吗?”
情杀点头:“他也在?”
“嗯,当时成雪和郁锦言斗法,他就站在郁锦言的边上,他不让北翟军朝我们放箭,不让郁锦言杀我们。”
情杀皱了眉,“我一直以为阻止的人是钱昭敏。”
“是钱昭敏没错,不过在她之前是这个人,当时我远远瞧见了他,他在确定郁锦言不是成雪对手以后就不见了。”
折羡的眉头凝重起来,“若不是今日瞧见,我差点都要忘了这个人,其实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钱昭敏的人,可如今一想怎么可能?钱昭敏怎么会信男人?”
若是她信的话,最后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情杀沉默了一下,他说,“你说他不让郁锦言杀你们。”
“是。”
“成雪说过,对方不会让她死,所以这个朝岚……”
折羡点了点头,“就是这样。”他扭头去看方成辉,“你听懂了吗?”
没头没尾,谁能听的懂?
方成辉笑道:“听懂了,朝岚不是好人。”
这话总结的没有问题,不过折羡依旧不想理他。
他扭头看情杀,“你这嘴还真特娘开过光,那辽东大将军府里,还真有人!”
情杀无奈的摇头,这是好事吗?
这时候屋子里有脚步声传上来,风挽棠在三小姐的陪伴上上来,对情杀说道:“老爷子不太好。”
“如何?”
风挽棠长叹一口气,“每个人的寿元是注定的,只不过有些人可以开开心心的活到最后一刻,有些人却在病痛折磨下活下去。”
“那老爷子属于哪一种?”这话是方成辉问的。
风挽棠看他:“你们这次到底为什么来辽东?”
方成辉不做声,去看花三小姐,花三小姐犹豫了半响终于说道,“为了出海。”
她痛苦的捂住头,“都怪我,若不是我非要嫁给成辉,那老爷子就不会为了我而来辽东的!”
方成辉上前将妻子抱在怀里低低的宽慰着,自己则说道:“我不是北周人,我来自南疆,南疆和北周水火不容,我与她不可能在一起的。”
折羡原本才有些动容的心情忽然又变了,他冷嗤一声说道:“南疆人?你明明是大越人,亡国三百多年的大越人,装什么南疆人,南疆人会造船?你当我们傻?”
方成辉脸色白了白,就连怀里还在痛哭的花三小姐都停下了,满是泪水的脸上都是诧异。
“你们怎么知道的?”
折羡摆摆手,“这不是重点,我也不管你到底是大越人还是南疆人,方成辉,我甚至可以不问你和那方从山是什么关系,我只问一点,你们会造船吗?”
方成辉愕然,造船,自然是会的,但是他们要干什么?
而辽东大将军府里,方从山也在和朝岚说着造船的事情。
“既然如今还牵扯到一个花家,那事情就好办的多了。”方从山笑道,“原本他是独身一人了无牵挂,如今却是有家有室有妻有后,想要拿捏他就更容易了。”
朝岚望着他:“你打算拿花家要挟他?”
“自然,”方从山笑道,“他替我造船,我不动花家,他若生出其他心思,花家自然保不住。他愿意被自己的妻子恨上一辈子吗?他可不是我,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朝岚忽然笑了,“公子对自己的评价倒是准确的很。只是公子定不会信守承诺放过花家的吧?”
“自然,不但不会,我如今就下令,分兵往花城进攻,毕竟花家的钱,即便我不要,那些藩王也会要的,既然如此,那不如都归我。”
朝岚笑道:“看来公子不仅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还是个出尔反尔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