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抬头看了颜清一眼，低下头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我没什么事啊，虽然受了些伤，但不过都是一些小生，也早都已经痊愈了，有劳主子担心了。”

颜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看向莫离的眼神，也带上了些许的不满，“你什么时候也跟我这么客气了，这是出去了一次，你就跟着转性了吗？”

莫离愣了一下，摸了摸茶杯的边沿，才笑着道：“主子在说什么呢？我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可能是很长时间没见了，所以主子产生错觉了吧。”

颜清抿紧了唇，将莫离下下打量了一遍，“你觉得云暮，是个什么样的人？”

莫离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呼吸都下意识的变重了一些，等他反应过来之后，才重重地吐了口气，“云王爷是人中龙凤，武功高强，身份尊贵，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莫离的声音便沉了下去，是啊，云暮是云国的战神，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就算当今圣上对他不怎么友好，但也没有办法否认他尊贵的身份。

光是从这一点上来看的话，云暮就已经不知道甩他多少条街了，他是个孤家寡人，父母双亡，整个宗门都被人给端了。

跟云暮比起来的话，他什么都没有，没有身份，就连他引以为傲的功夫都比不过对方。

不管从什么地方看，他都没有可以能够跟对方竞争的资本，更不用说，颜清对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好感。

“莫离？”看着莫离的这个反映，颜清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那个猜测，她认为莫离会这样，肯定是因为他想到了自己。

现在还有跟她有约定在身，莫离不是自由身，他就算是向往军营，想要跟在云暮的身边，也要必须先完成跟自己的约定。

所以才会在提起云暮的时候，变得这么失落吧，这样看来的话，他对云暮确实是非常崇拜的，也许是因为这一次的相处，让他对对方产生了崇拜之情吧。

说实话，如果就这样让她放莫离离开的话，她确实是舍不得放手的，毕竟莫离很优秀，也替她办了很多，别人根本没有办法办到的事情。

但是颜清从来都没有忘记，正是因为他的介入，才改变了莫离的生活轨迹，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莫离现在早就已经成为云暮身边最强有力的帮手。

他会成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也会成为云国子民崇拜的对象，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而现在，他仅仅只是存在于暗中的影子，听从自己的吩咐替自己办事，这么想一想，颜清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太过于亏欠对方了。

虽然她帮助莫离报了灭门之仇，但说到底，她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些钱财而已。

其他的所有事情，全部都是莫离亲力亲为的，但如果他跟在云暮的身边，根本就不用他去做太多的事情，也根本就不用耗费那么长的时间了。

颜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许，她不能再这样自私下去了。

虽然她跟莫离有约定在先，但是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

如果莫离真的对军营充满了向往，真的想要跟在云暮的身边，她也并不是不能放他离开。

毕竟，莫离这些年，真的特别的尽职尽责，她提前结束跟对方的交易，也并不是不可以。

将所有的思路整理好了之后，莫离轻咳一声，开口道：“莫离，你有什么想法都是可以跟我说的，凭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商量的。”

看到颜清这么郑重的模样，莫离有些莫名其妙，他之前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颜清察觉到了什么？

但是他认识颜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颜清对感情方面有多么的迟钝，他也是非常清楚的。

更不用说他将自己的心思隐藏的有多好，颜清根本就不可能察觉的出来。

所以他看到颜清这么郑重的模样，问他有什么想法的时候，是真的有点莫名其妙的。

他不是颜清，自然也不知道颜清到底在想些什么，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莫离站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跟颜清待下去了，不管颜清想要说什么，他都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

可能是因为他那莫名其妙的第六感吧，总觉得接下来从颜清嘴中听到的，绝对不是他愿意听到的一些话。

“主子，时间也确实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你给我站住。”颜清一拍桌子，声音都抬高了几分，有没有搞错，她一个人在这里纠缠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希望莫离能够好好的跟她沟通一下这件事情，结果对说什么话都不说，就准备离开了。

莫离扯了扯嘴角，眼中闪过些许的无奈，“主子，时间真的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你给我好好坐着。”颜清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们两个人这么多年的交情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对方讲的吗？

就算莫离想要离开自己，去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也是可以跟自己说的呀，她又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啊。

莫离抿了抿唇，站着没动，他现在不太愿意继续跟颜清讨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我让你坐下，是我现在说的话没什么用了吗？”颜清的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莫离的这幅态度确实是激怒她了。

但是同时升起的，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难过，她以为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她以为他们之间，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其实她也不是不知道莫离的顾虑，他也知道莫离不说，肯定是不想让自己为难。

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就算心里知道是这么一回事，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对方对她有所隐瞒。

或者说是不信任她的那种感觉吧，就好像莫离不跟她说这件事情。

是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跟自己说了，也没有任何的作用，所以他才不愿意说。

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莫离这样做无可厚非，但是情感上，她就没有办法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