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应该不在岳时琛的身上，所以苏千城觉得，他应该找岳时琛好好地问个清楚。

他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倒是并不意外地等到了要去上班的岳时琛。

“有时间么？跟我谈一谈。”苏千城追到了闫坤停车来接岳时琛的地方，在他上车的间隙里，迅速地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闫坤微微愣了一下，扭头看到苏千城，正想说话的时候，却被岳时琛一个眼神阻止。

岳时琛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让闫坤发动车子，他对苏千城突然的出现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你要问什么？”岳时琛垂眸，打开平板，开始看今天的行程。

“你们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千城在等岳时琛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提前预演过他能够想到的所有可能，但绝对不是岳时琛主动。

“她是你的学妹，也是你的下属，你不觉得，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应该要问她么？”岳时琛不爽苏千城已经很久了，从五年前开始就是那样。

他好不容易把蒋烟烟从千城科技拐到了新月集团，安生了几个月的时间，可最终，却是苏千城和蒋剑锋一起，把蒋烟烟送去了苏黎世。

他现在还能够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和他聊天，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她不会跟我说实话的。”苏千城自然听得出岳时琛的阴阳怪气，可是这个时候，他只能向岳时琛低头。

因为苏千城真的很担心蒋烟烟。

她太不正常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有件事情我们几个人一直都瞒着你。”苏千城深思熟虑了之后，终于还是决定把隐瞒了多年的事情告诉岳时琛。

不是为了让岳时琛觉得愧对蒋烟烟，只是苏千城并不想看到五年前那样的悲剧再重演一次。

“什么事？”岳时琛皱眉，将手中的平板也关了，扭头看着苏千城。

“五年前，她刚在苏黎世醒来，知道孩子没了的消息，有过一段时间的人格分裂。”苏千城并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岳时琛来描述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正常的那个她消失了，在医院住院的时候我们还没有看出来，但是把她接回家里之后，她就不停地找机会开始自残，因为总觉得那个孩子没有出生，都是她的错。”

这话说出来，连闫坤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微微一紧，更不用说是岳时琛，完全怔在了原地，呆呆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们给她找了医生，在医生的治疗下，倒是有了一些好转，但是我们也曾经见过那个不正常的烟烟在我们的面前，眼神怨毒，不光是恨自己，也恨这个世界。”苏千城想起那一次在苏黎世，尹安洛发现蒋烟烟倒在卧室里想要自杀的场景，便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她穿着白色的纱裙，满身是血，手里的刀还在往下滴血，那些，都是她自己身上的血。

“刚到苏黎世的那两年，我天天都在防着她伤害自己，但是当那个不正常的烟烟消失之后，她从混沌中醒来，又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身上的那些伤，我们只好骗她是她不小心摔跤，又因为伤到了脑袋，所以她都不记得了。”苏千城说着说着眼眶便有些红了。

那两年，是真的难。

“你们……”岳时琛紧咬着牙，攥紧了双拳，忍着想要一拳打上去的冲动。

五年的时间，他恨着她，在他觉得她是彻底地不愿意再回来面对他的时候，她却在苏黎世，忍受着这样的痛苦。

如果他那时能够陪在她的身边，不管她要对他做什么，总之，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她这一次回江州，一直都跟我说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的联系，我相信岳少应该先前也有察觉。”苏千城一直觉得岳时琛突然宣布订婚的事情很蹊跷，早上在蒋烟烟的房间里看到了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什么所谓的订婚，不过只是岳时琛拿来激蒋烟烟的手段罢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岳时琛听了苏千城跟他说了这么一长串的内容，总觉得后面要说的，才是真正的重点。

尽管前面的话，已经足够让他震惊。

“她回江州之前，她的医生给我打过电话，经过长期的治疗，她的人格分裂的确有好转的迹象，人格在趋于融合，但是这个融合之后的结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医生并不能够做出准确的预测。”苏千城面色凝重，这也是他今天特地来找岳时琛的原因。

如果是阴暗面站了上风，那么未来她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他们根本不敢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