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便斥道：“我竟没看出来，你这小丫头，倒是演的一手好戏！”

“我季凌半生戎马，杀人无数，但从不无缘无故杀人！就凭你对我女儿做的事，要不是依依拦着我，你早就在我手上死了千次万次！”

季凌被激怒，这话说的猖狂无比，引得皇后身边的众位夫人们小声议论了开来。

“这可是在皇后娘娘面前，饶是武国公战功赫赫，也不该如此张狂。”

“就是啊，再说了，他私自进来，本就是他的不对。”

“他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竟会跟兰小姐这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过不去，着实有失风范。”

“别再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

这番窃窃私语，兰静雅即便没听清，但也看见了。于是，她被壮了胆，竟向季凌质问道：“敢问国公爷，我对你女儿做什么了？你凭什么在这里污蔑于我？”

季凌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质问出来，立时怒目瞪着她，咬牙道：“好，你问我凭什么，那我就告诉你凭什么！”

柳依依听得此言，心头一颤，赶忙要制止他，却已经晚了。

“你敢说，污蔑我女儿的事，不是你做的？”

兰静雅显然已经料到了他会这样说，所以此刻装出一副又震惊又愤怒的样子。

“国公爷何出此言？莫不要血口喷人！”

她就知道，他们没有证据，只要没有证据，就不会有人相信。

季凌又道：“你敢说，不是你使奸计将依依和陆泽骗去了昭罪寺，又污蔑他们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讶不已，就连皇后都变了脸色。

“我，我没有！”兰静雅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又无处申诉的模样。

她又向皇后乞求道：“皇后娘娘，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是武国公诬陷我，我根本什么都没做过。”

众位夫人们又议论了起来。

“这不是真的吧？上京城中谁不知道兰小姐心性单纯，她怎会行此歹毒恶劣的手段？”

“是啊，而且，我瞧她的头脑，就算是想出了这个法子，也不能成功实施。”

“兰小姐八成是被冤枉的，如果此事为真，那武国公府为何之前不说？为何背着这个指责和骂名这么久？”

……

“武国公这话，是不是有欠思量？”皇后试探着问道。

季凌却回道：“我想的很清楚，一点都不欠思量。”

柳依依就知道没人会相信，口说无凭，即便他们说的是真的，没有证据，也不会有人相信。

“我女儿心善，即便被人如此污蔑，都不将真相说出来，总想着清者自清。但是她——”

季凌指向了兰静雅：“污蔑了我女儿，毁了她的名声，竟还不罢休，还要再屡屡欺辱于她。我要是再放任不管，就枉为人父。”

他说着，抬起了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竟又道：“我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里，我季凌的女儿，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言语犀利，张狂无比。

皇后面上的神色都不大好看了。

柳依依心中矛盾复杂，既为他这话而感动，又觉的着急担忧。可眼下情景，她又插不上什么话。

果然，又有人小声道：“武国公这也太自大狂傲了，要宠女儿，回家怎么宠不行？非得这么拿到明面儿上来，连皇后娘娘的脸面都不顾及了。”

“他不会是因为大将军休了他女儿之后，转而就要娶兰小姐，心中怨恨，所以才将火气发到兰小姐的身上，故意诬陷她的吧。”

“说的有道理，一定就是这样，要不就是他脑子坏了。”

……

众说纷纭，但没有一个人相信季凌的话，都觉的他是在发疯，在胡言乱语。她们全都相信兰静雅是清白的。

兰静雅也摆出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更是坐实了自己惨遭诬陷欺凌的事实。

一时间，季凌与柳依依父女二人被千夫所指。

柳依依之前不将这事告诉季凌，又屡次不让他说出来，担心就担心在这里。没想到，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武国公既然没有证据，有些话，还是该慎言。”皇后出声说道，语气明显严肃了起来。

柳依依悄悄地环顾四周，见在场众人，全都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事到如今，她不想承认也不行了，今日的确是她棋差一招，败给了兰静雅。

皇后娘娘明显已经被惹的不悦了，所以他们没别的办法，只能先走。

却不料，正当柳依依打算拉着季凌一道告辞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道清雅若幽兰的嗓音响起：“我倒是可以作证，武国公说的，确实是真的。”

此言一出，僵持的场面瞬间被打破，局势霎时扭转，包括柳依依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投射了过去。

柳依依惊讶又疑惑，此事连她自己都无法证实，哪里还能再有别的证人？

况且，说这话的人，竟然还是那位初来乍到，身居后宫，与她没有半点交情的平宁贵妃。

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平宁贵妃，她也不惧，相反，那张绝世倾城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柔和的笑。

“平宁贵妃何出此言？”皇后看着她，沉声问道。

平宁贵妃面色柔和，言语温润，说道：“我那日闲来无事，在宫中散步，恰巧听到了季小姐与兰小姐在说话。”

此言落下，柳依依与兰静雅皆是一怔，谁也不曾料到，当日她日二人在宫中所说的话，竟然还有另外的人听到。

“那日，二位小姐便闹的不甚愉快，兰小姐说，季小姐与陆泽的事，的确是她做的。”

平宁贵妃微微一笑，继而又道：“我在宫中的时间不长，外面的事更是一点不知，也不知道陆泽是谁，所以当时听到这番话，便没怎么往心里去。没想到——”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用一个微笑代替了。

只是一个浅淡的微笑罢了，但笑在她那张倾世独立的脸上，便显得动人心魄。

后面的话不用说，在场之人也都能明白了。

季凌性子急躁，立即大声说道：“皇后娘娘可听见了？贵妃娘娘可以作证，就是她在谋害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