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从这支箭上找线索，估计是不能了。

宋柏川又暗暗思索了片刻，最后决定，从弓上找线索。

上京城中，会使大弓的人不多，他挨个查，总能查出些许蛛丝马迹。

无论如何，谁都不能伤害依依。但凡是伤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柳依依依偎在他怀里，在他的安慰之下，那种惊吓的情绪才算是过去。

菲菲身上的伤每天都要换药，柳依依便请来了上京城中最好的大夫，日日过来给她换药。

这几日，柳依依也没再出去，而是一直都在家中照料着她。

这日，柳依依正在家中陪着柳菲菲，忽然听说姜瑶来了，要见菲菲。

“他要见你。”柳依依看向柳菲菲，说道。

柳菲菲却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能见人？”

“姐姐帮我回了他吧。”

然而柳依依却笑了笑，并未按照她说的去做：“他人都来了，直接打发走也不是那么回事。要不然，我替你去吧。”

话音刚刚落下，她便站起了身，走了出去。

正好她也想问问姜瑶，只是一点小事罢了，为何他非要菲菲千里迢迢地跑这一趟？

柳依依让人将姜瑶带了进来，她去花厅见他。

“姜掌柜怎么来了？”柳依依故作惊讶地说道。

姜瑶神态淡然，回道：“我听说，柳姑娘在王妃这里，所以就前来看望。”

“姜掌柜倒是有心了。”柳依依笑着回了一句。

姜瑶也笑了笑：“毕竟我们是合作关系，又合作的很好，她来了上京城，我自然是要见的，她不懂礼数，我可不能不懂。”

听他这话，竟是在埋怨菲菲不见他，就是不知礼数？

柳依依听他如此说，不禁又笑了起来，回道：“姜掌柜误会了，不是菲菲不懂礼数，故意不去见你，而是，她受了点伤，最近行动不便，所以才没去。”

“哦？”姜瑶质疑一声，“受伤了？”

柳依依点点头。

“那我去看看她吧。”姜瑶又道。

柳依依摇头；“还是不用了，等到菲菲康复以后，自然会去拜访姜掌柜的。”

姜瑶也没再纠缠，答应了一声。

“姜掌柜的葡萄园里，病虫害可去除了？”柳依依又问。

“嗯，去除了，多谢王妃。”姜瑶回道。

“如果以后再有事的话，姜掌柜直接来找我便是了，实在不必让菲菲千里迢迢地来跑这一趟。”柳依依又道。

姜瑶没回话，却别有深意地看了柳依依一眼。

柳依依仔细品味着他这个眼神，猜测他是什么意思。

姜瑶没见到柳菲菲，也没再多留，起身说道：“既然柳姑娘有恙在身，那我也不多做打扰了，还请王妃代为转达，就说我希望她早日好起来。”

“一定。”柳依依点头回道。

“告辞。”

“姜掌柜走好。”

姜瑶走后，柳依依唇边的笑意不免溢了出来。他这个人，着实有趣的很。虽然别人都说他傲慢、凉薄，自高自大，脑子有问题，但柳依依却不以为然。

他的确是惊世骇俗了一些，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与别人不同。她从不以世俗的眼光去看一个人，所以她看到的，是一个鲜活的，有血有肉，又区别于其他芸芸众生的姜瑶。

他看似傲慢凉薄，其实，不然。

姜瑶这一来，柳依依忽然想起，许久都没去凤凰台吃过饭了。等到菲菲伤好以后，不如就和她一起去吃吧。

片刻过后，有个小丫头进来收茶杯。

她向柳依依行礼，口中唤了一声“王妃”。

柳依依抬头看了她一眼，见这丫头生的漂亮，身段妖娆，身上穿着桃红单衫，配鹅黄色百迭裙，越发显得娇俏好看，少女感十足。

她乌黑的发上簪着一朵小巧玲珑的海棠花，两颗玉坠子在耳垂上轻轻地摇晃。

这般美人，任凭谁看了，都不免会心动。

柳依依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回道：“回王妃，奴婢叫玉蝶。”

柳依依笑了笑：“倒是个好名字，名如其人，和她配的很。”

“在哪里当值？”柳依依又问。

“奴婢原本是在浣衣院的，后来被调去了书房。”她回道。

柳依依一听这话，心里顿起几分警惕。

书房？宋柏川的书房？

她猛然想起，上回季佳期来的时候，便与她说，有个丫头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去送茶水，难道，就是她？

柳依依没再说什么，让她下去了。

但转而，她又让人去将管家叫来。

管家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叫她，垂手立在那里，等着听她的吩咐。

“在书房当值的是谁？”柳依依问道。

管家回道：“原本是李巍，后来我见他做事粗心，便换了玉蝶过去。”

柳依依“哦”了一声，带着些许异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即便让他下去了。

她什么都没说，但管家却把她那个眼神细细地品了起来。

王妃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无缘无故的，怎么忽然问起这件事了？

王爷的书房，以前的确是李巍在伺候着的，但李巍毕竟是个男人，伺候的也没那么仔细，所以，他就把浣衣院的玉蝶给调了过来。

玉蝶这个丫头机灵的很，做事也细心仔细，有她在书房伺候，确实很好。

然而，再一想到玉蝶那长相，管家顿时心里一凉，暗道一声“糟糕”。

他知道为什么王妃忽然问起这件事了。

于是，才刚刚被调去书房没多久的玉蝶又回了浣衣院，在书房伺候的，还是李巍。

当柳依依听说了这件事的时候，不禁觉的好笑。

她其实并没有想要将玉蝶换走的意思，要是想换的话，当时就跟管家说了。

哪怕宋柏川身边围着一群漂亮丫头，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这种事吧，她觉的要靠自觉，宋柏川要是真想做什么事，哪里做不到？反正她也管不了他。

所以，夫妻之间彼此信任，又不过多管束，这样最好不过了。

当晚，宋柏川回来之后，柳依依还是与他说了这件事，想要看他的反应。

“我听说，在你书房里伺候的丫头被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