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床，张扬几人站在楼顶上眺望远方，远方的草原薄雾弥漫，身后的横山葱郁威严，两相呼应之下，别有一番壮阔与瑰丽。

王家的牧场距离雷龙湾镇不算远也不算近，在广阔的草原开车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儿，尤其是路面整修过，虽然不是上好的柏油沥青，但是在越野车的轱辘下，倒也没有太多的颠簸。

一路最低七十的速度行进十多分钟，众人来到了王光利家的牧场。牧场坐落于一个相对高一些的低矮山丘。

“好家伙，老大，你真是太牛掰了。”众人跳下越野车，向前走几步正好居高临下向北方望去，一望无尽的辽阔草原，布满了白花花的羊群。

十万只羊说出来是很轻松的事儿，也是一个和简单的概念，但是将它们具现出来，那就了不得了。

辽阔的草原可以比做广阔的天空，而那些悠哉吃草的羊群则是一团团自在的云朵，随着阵阵咩咩的声浪，从这边移向另一边。

骑马对于张扬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李坤也好，孙明也罢，都算是家境殷实，骑马这样的贵族活动，他们虽然不精通，但骑上一圈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他们要骑乘的都是相对矮小的蒙古马，而且还是温顺的母马。

一个叫做穆勒的中年牧人负责照看四人，在大草原上也并不是绝对的安全，身材的结实穆勒无疑是最好的向导和保镖，

在穆勒的指引下众人纵马奔向草场羊群。张扬的身体协调性很好，修长的身躯随着骏马的奔跑起起伏伏，好像是长在马背上的鬃毛一样。再看其他人，也就王光利好一些，毕竟经常接触，李坤跟孙明看上去浑身紧绷，生怕被摔下来一样。

“小伙子，你的骑术很好，很棒。”穆勒用带着蒙古强调的汉语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张扬竖起大拇指。

“过奖了，比起穆勒大叔要差远了。”穆勒一手拿着亮银色的酒壶一手冲着张扬竖起大拇指，根本没打算拉马缰绳，全靠着一双强劲带着罗圈弧度的双腿将自己固定在马背上，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

众人骑马深入草原，大片的羊群自觉地的让开一条道路，若是从高空上俯瞰，张扬几人像是锋利的剪刀，那些羊群如同薄纸被轻易的裁剪开来。

穆勒朝着远处骑马看管羊群的牧民呼喝，这是他们打招呼的特殊方式。那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旋律，显得粗犷苍凉。

“老大，我都不愿意回去了。”孙明大声的欢呼，学者穆勒那样打招呼，只是迎面灌了一口带着草屑的风，被呛的直咳嗽，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正当众人嬉闹的时候，穆勒的手机传来一阵悠扬的马头琴声。“什么？河湾牧场遭到袭击了？”穆勒面色一紧。

“孩子们，河湾牧场遭遇了袭击，我要去看看，我先送你们先回去吧。”穆勒赶紧说道。

“穆勒大叔，河湾牧场离这里不远，不要耽误时间了，我们跟你一起去吧。”王光利说道，看穆勒面色有些犹豫又赶紧说道，“是狼袭么？我们一起去吧，大白天的肯定没事。”

“是，昨天夜里的事，死了二十多头羊，是狼。”穆勒想了想，“那就一起去吧，反正也没有太远。”

“有狼？”众人眼前一亮，这里的狼可不是那些关在动物园等着人喂养的大狗，这是真正的狼。穆勒着急，一马当先，张扬他们稍慢一些跟在身后。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众人靠近一条蜿蜒的合流，这是跟雷龙河一条水系的，在古代它们有个共同的名字，无定河。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很久以前这里是战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战死。

河对岸是一片差不多四五十米宽的石头河滩，然后是草甸，然后一片松针林和起伏的山丘。在河的这边千米左右，是一片牧场。

“这里是河湾牧场，一共有四个牧人在，差不多有三千只羊。”王光利介绍到，这边是畜牧合作社的模式，王家有十万头羊，就是这样散落的养在牧场上。

众人骑马在四条大狗的犬吠跟随下进入牧场。

“该死的。”看到牧场内二十多头倒在地上的死羊，王光利很少见的发怒了。

“怎么那么严重。”血腥味很重，白花花的羊毛配上狰狞的外翻的血肉很刺激感官。李坤跟孙明捂着嘴就跑到一边去了，听那声音，似乎要把昨天的烤羊肉都给吐出来。

王光利的表情阴沉，虽然没有吐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张扬微微皱眉，毕竟是杀过人的，这点小场面还不算什么。

“都是咬死了，掏的心窝子，血都被喝光了。”一个牧人大妈哭丧着脸，“二十三头羊。”

草原上，牧民和狼永远都是敌对的关系。早些年打狼，凶恶的狼群死的死逃的逃，都去了草原深处。后来又保护，这些年狼群的数量慢慢的恢复，并且逐渐开始出现在牧场的附近。

狼是聪明的，虽然牧场有狗有枪，但是更有吃不完的肥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昨夜的事情么？怎么没有开枪，狼的数量不会太多，有枪有四条牧犬怎么会伤了这么多。”穆勒皱着眉头，“难道没有值夜的？”

“开枪了，没有用。”另一个牧人无奈的说道，“都怪那日，居然被狼吓破了胆子。”

“那日，你这个懦夫，给我滚出来。”穆勒朝着房子大吼。没多会儿，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汉子畏畏缩缩的从房子里走出来，神情凄惶，眼神中带着惊恐。

“那日你哥软蛋，不光不敢开枪，还躲起来。”一个牧人不屑的摇头，“穆勒来了，你交代吧，二十三头羊，要从你的工钱里口才成。”

众人看向那日，等待着他的答案。

“不是狼，穆勒大哥，不是狼，是鬼，是狼鬼。”那日颤抖着声音让众人眉头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