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浓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模样，眼中满是不甘和阴狠，一瞬间让她想起了那时的白飞飞。

自己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为甚连从前温文尔雅的顾嘉川也变成这幅样子？

“不，不，我咳，不是这个意思……”

她拼命抓住顾嘉川的手，那只好像铁钳一般，死死地钳住她的胳膊，胸腔中的空气被一点点耗干净，白雨浓惊恐的瞪大眼睛。

“嘉川哥哥……”

他难不成真的想杀了自己吗！

顾嘉川心中的暴虐翻涌叫嚣，一直以来拼命忍受的，努力想要忽视的，都忍不住在这种时刻爆发出来。

他比不上顾言城，昨天顾国安也是这样说的，甚至说的更加清楚明白，就差把这句话贴在他的脑门上。

为什么，他们从来不肯给自己机会证明，凭什么就说的这样肯定！

顾言城是总裁，他就只能做公司的总经理，顾言城是家主，他就只能做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在他们的心里，自己只能跟在顾言城身后跑，哪怕拼命的追也看不到对方的影子。

“我输在哪里，你说啊，你说我输在哪儿！”

阵阵眩晕袭来，白雨浓已经翻上了眼白，挣扎的也逐渐没了力气。

她躲过了白飞飞，却竟然没躲过顾嘉川的疯狂。

“他只不过是出声比我早一些，所以我就要喊他一声大哥，就是因为这样，家里事事都以他为先，这样公平吗，公平吗！”

手中了人没了挣扎的力道，顾嘉川赤红的眼中这才出现几分慌乱，连忙将人扔到一旁。

他大口喘息着，拼命揪住自己的头发试图冷静下来。

末了，他上前，伸手试探白雨浓的鼻息，瞬间松了口气。

还好，没死。

但等白雨浓醒过来，他要怎么解释刚才的事，若是她因此不愿意帮自己，那接下来的计划怎么办？

一杯冰水泼在白雨浓的脸上，她颤抖着睁开眼睛，像是在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后她猛地瞪大了眼睛，坐起身便要冲出去。

“雨浓，”顾嘉川一把拦住她，“你怎么样了，你听我说。”

“不不，”白雨浓拼命挣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想起来了，顾嘉川要掐死她，他疯了，他根本和自己一样，甚至比自己还要严重！

他以为能除掉白飞飞，但实际上他已经被刺激的神志不清，脖子上的触感还在，再继续留在这里，她下一次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嘉川哥哥，你放了我吧，”她哀求道，“我还不想死，你放我走，你如果不愿意接受我的建议，那我自己离开就是了，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们就当没见过。”

顾嘉川咬牙，他想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但奈何白雨浓一直在挣扎，所以他不得不加重手上的力道。

“雨浓，刚才是我不对，是我太激动了，但是我真的有要紧事要跟你说，你相信我，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只要白飞飞告诉了顾言城，他一定能找到你，你跑不掉的。”

白雨浓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吃痛的神色，但顾嘉川依旧不敢松手，他怕自己稍稍放松，对方就会找到机会离开。

下次要再向找她出来，只怕会更加困难。

说不定前脚她离开这里，后脚就会买机票，随便飞去什么地方。

“你做的那些事，白飞飞是不会忘记的，她现在不动手，只是因为她马上要结婚了，加上爷爷在顾家，所以她忌惮，但是等她彻底成为顾家人，你觉得她还会怕吗？”

白雨浓哭着摇头，说自己以后都不会跟她作对。

“我去求她，好好求她，她会放过我的，我是她亲妹妹，看在血缘亲情上，她一定能原谅我的，我走的远远地还不行吗，我走去她看不见的地方，再也不会给她惹麻烦。”

顾嘉川使劲儿晃着她的肩膀，说白飞飞根本就不会让她离开的。

当初在书房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他们动了杀心，那时候顾言城生死不明，她尚且能利用顾家的力量，把他们折磨成那副样子。

现在呢？

她马上就要成为顾家的主母了，要想对付他们，今后只会更加容易。

“雨浓，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说结束，这件事就能平平安安的结束了，如果不主动出击，就只能被白飞飞像上次那样，抓住，折磨，你想再来一遍吗？”

他将人拉至跟前，几乎是咬着白雨浓的耳朵在说。

“下一次，说不定我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白雨浓惊恐的睁大眼睛，她被顾嘉川放开也没有跑掉，只是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

没错，白飞飞不会放过她的，她做过那么多事，每一件都在针对白飞飞，怎么可能由着自己说放过就放过呢。

那一次在顾家，她是真的要杀自己的。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白雨浓抓着顾嘉川的裤脚，本能向眼前人哀求。

“嘉川哥哥，我真的不想死，但是我没有办法了，我跑不了，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她放过我，就是要我跪下求她也可以啊！”

顾嘉川伸手将她拉起来，说即便她现在去跪下求白飞飞，对方也不会心软的。

“我说过了，雨浓，现在只有我们抓住主动权，率先出击，这才有赢得机会。”

主动出击，那要怎么做？

白雨浓颤巍巍的站起来，被他扶着坐到一旁，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恍惚。

“到底要怎么做，”她喃喃道，“我们能成功吗？”

顾嘉川扶过她的肩膀，眼睛好像有一只钩子，紧紧勾住对方。

“如果你愿意试一试，那就可能成功，但如果你不愿意，百分百只要失败，等白飞飞成为顾家主母，你就等着她的报复好了。”

白雨浓不禁缩了缩身子，眼中的慌乱逐渐沉寂下来，多了几分决绝的神色。

“嘉川哥哥，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们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是啊，万一成功了呢。

顾嘉川满意的挑起嘴角，顾言城没死，那是他命大，但自己不相信他每一次都会这样幸运。

又或者，有些时候想报复一个人，也不需要真的取对方性命。

杀人诛心，要是能毁掉他们珍视的，那该更有趣才对。